武斗不行就来文斗？

    宁初并不说破，而是冷笑着问道：“那为何我心中没有？”

    佛子儒雅一笑。

    “人之初，性本善，只要有善念的地方便有大雷音寺。宁施主也有，只是你不愿意发现而已。”

    宁初闻言摇了摇头。

    “大雷音寺是否代表善，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人之初，性非善，而是是利。”

    “宁施主太极端了。”

    佛子否认了他的说法，并进一步解释道：“我佛一生追求善道，最终却发现善其实就在人的心中。只是大部分人都被世俗红尘所蒙，掩盖了心中的善。”

    宁初没有急着反驳，而是进一步追问道：

    “那我问你，人为何向善？”

    “只有人人向善，世间才会没有邪恶，没有伤害，人人幸福，成为至高无上的天堂。”

    说这句话时，佛子的眼中闪烁着光芒。

    他下意识的看向头上悬立的大陆，露出了向往之色。

    然而，宁初不客气的打断了他的美好愿景。

    “你说的没错，但太表面了。”

    “哦？”佛子收回目光，落在他身上，双手合十：“还望宁施主明示。”

    宁初轻笑一声，转身望着山下虔诚跪拜的百姓。

    “他们之所以希望人人向善，希望天下太平，究其根本，还是为了自己。希望自己不被伤害，希望生活变得好，不是么？”

    佛子闻言，久久没有开口。

    宁初留意到，他身后的佛莲出现了微不可查的颤抖。

    过了许久之后，佛子才叹了口气。

    “宁施主还是太偏激了，我佛门中先有佛祖割肉喂鹰，后有高僧舍己为人，不求回报、更不在乎名利，难道他们也是为了自己么？”

    “当然。”

    宁初转过身，气势咄咄的看着他。

    “他们不求名，不求利，那是因为他们求更深奥的东西。”

    “何物？”

    “心！”

    佛子眉头皱起，隐约捕捉到什么，又有些把握不住。

    宁初嘴角微微扬起，声音如魔咒一般在他耳边响起：“他们舍己为人，求的是自己心里舒坦，这……依旧是利。”

    轰！

    此言一出，佛子身后的佛莲瞬间炸开。

    丰神如玉的脸上惨白如纸，嘴角挂着血迹，再没有刚才淡然出尘的气质，双眼血红的瞪着宁初。

    然而宁初并不给他反驳的机会，继续道：

    “每个人追求的东西不同。有的人喜欢财，有的人喜欢色，有的人喜欢食，而有的人喜欢善。只要行善，便会心神舒坦。所以……”

    看着佛子颤抖的身躯，宁初一字一顿的道：

    “所以，他们实际上还是为己、为利！”

    “不！”

    佛子大叫出声，白色袈裟瞬间被鲜血染红。

    他颤抖的抓住宁初衣领，双目狰狞血红，陷入了茫然的狂怒之中。

    之所以说是茫然的狂怒，是因为他不知道自己在怒谁。

    正在登山的一众僧佛疑惑的抬起头，看到佛子此刻的模样后，脸上纷纷露出骇然之色。

    他们很清楚佛子的身份。

    更清楚他的佛性，堪称千年难得一见，不出意外的话，他将是大雷音寺这一代的领头人。

    然而，在与宁初短暂的论道后，他的佛心竟然崩了。

    “宁初和他说了什么？”

    “糟糕，佛子要走火入魔了。”

    “速请药师法相，集一百零八高僧诵经，帮佛子压制心魔，快……”

    眨眼间，大雷音寺乱作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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