窟窿外城也有等级分化, 最低入尘埃的是只有几十平方公里,却容纳外城三分之一人口的——贫民窟。
贫民窟集市喧嚷热闹,左侧靠墙, 清一色全是铺子。用碎花桌布盖住木板, 再往上面摆几排要卖的小物件,就是一个小摊。
只有十几岁的阮惊宁,这时候就为了养活自己和尚且年幼的弟弟, 帮助隔壁卧病在床的奶奶摆摆摊, 一天下来至少不用担心食物问题。
艳阳高照, 集市宛若大型蒸笼, 黏腻的汗渍干了又出,热浪涌来,行人头上全是蒸发出来燥气。
街角总是爆发摩擦和争吵,刺耳的吵嚷从街的那头一路传到街的这头。行人匆匆早已见怪不怪, 只要不妨碍自己就当没看见。
阮小灼蹲在姐姐的摊子下面乘凉,空间狭小逼仄, 容纳一个小团子却刚刚好。
视野半边被头顶的木板遮挡,只能看见路过行人的腿,和他们贫穷地千篇一律的鞋。
偶尔有几双皮质军靴路过,那是从内城过来,路过前往野外的作战人员。
往常阮小灼都要追着作战人员好一段时间, 可是今天, 阮小灼一个眼神都没给他们。
阮小灼往右边挪了挪, 继续目不转睛地盯着不远处的腿。
那是一双小孩儿的腿。
集市里经常有和阮小灼一般大的孩子, 大多数都是过来和大人一起摆摊,或者找个倒霉人顺手牵羊,赚点外快。顺手牵羊这种业务阮小灼也经常做, 甚至是一把好手。
这双腿能引起阮小灼的注意,自然有它的特殊之处。只看这条裤子,阮小灼第一反应就是价值不菲。
仿佛是误入凡间的贵公子,和周围一切格格不入,也格外突出。
阮小灼一骨碌钻出摊子,那双腿的小主人一点点显现出来。
乌黑的头发一丝不苟地向后梳起,脸蛋白净无瑕,没有刻上丝毫贫穷苦难,步履平缓,优雅从容。
果然是一个小少爷。
小少爷形单影只地走在街道上,阮小灼才不关心他出现在这里的目的,在他眼里,这就是只待宰的羔羊。
阮小灼眼里闪过精光,跟了过去。
路边的柱子上趴着一个小孩,阮小灼认识他,前几天刚打过架。
小孩把他盯上的肥羊给抢了,阮小灼就打了他一顿。
一看就知道,他也盯上了这位懵懂的小少爷。
阮惊宁见阮小灼离开没有太大反应,贫民窟里的小孩都是只顽皮的小猴子,根本没办法安静下来。
“喂。”
躲在柱子后面的小孩一惊,回头看到阮小灼,小脸立刻皱起来:“怎么又是你!”
“不巧。”阮小灼推了他一把,指着那边的小少爷,“这是我看上的,你别想打他的鬼主意。”
小孩子刚被阮小灼揍过,还有些怕他,表面却叫道:“我才没看上他,你要去你就去喽!”
打发掉竞争对手,阮小灼征用了这根柱子,趴在上面观察小少爷。
小少爷看上去兴致缺缺,对周围一切都不感兴趣,但阮小灼知道,很多人都觊觎着小少爷,或者说,是觊觎小少爷手腕上智脑中的信息点。
就像他一样。
这时候,要先下手为强。
阮小灼打定主意,跟在小少爷身后,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一起拐进了另一条街道。
这条街道是贫民窟的出口,越往里走,人越少,到后面成功的几率就小了。
阮小灼赶紧加快步频,跑起来,做出行色匆匆的样子,接近小少爷的时候,用脑袋他后背撞去。
两只小团子一齐摔倒在地。
吴小卿莫名其妙挨了撞,滚在地上,洁白的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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