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亲之后,就更加地睡不着觉了,即便他在水榭外头熬坐到半夜,等到天快亮了的时候才进了卧房,也依旧难以入眠。</p>
他觉得自己的心又受了伤了,汩汩地往外冒着血。</p>
这新伤其实跟旧伤比起来并不大,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孔,可是却将以前那些勉强合了口的层层伤疤给戳破了,再也没有办法愈合,只能任由它由一个小孔变成了豁口,一点点的夺走他活着的希望和生气。</p>
他闭着眼睛侧卧在床榻上,满头大汗,迷迷糊糊间好像又回到了诏狱里头。他看着铁栅栏外头跪着的孟逢君,哭得撕心裂肺,泣不成声,甚至比当初哭得还要狠,还要委屈。</p>
他猛地走上前去,狠狠地拍打着铁柱子,手上的冰冷和疼痛却比不上自己心中痛苦之万一。大声质问道:</p>
“你作证?!你胡说什么?!你何时看见我伪造的书信?!我连永安王的字长什么样都没见过!”</p>
孟逢君在兜帽下的脸涕泪横流,仰着头看着他,泪水在火光下反着光,他满脸急迫的愧疚和祈求,好像只要这样,就能获得阮世安原谅一般。</p>
“世安……我要是不作证,我们整个孟家就得跟着你们阮家陪葬,我没办法!我没办法啊!”孟逢君哭喊着说。</p>
“我明明没罪,却要因为你的话导致我们阮家满门抄斩!!!孟逢君,你可曾想过我们何其无辜!!!”阮世安一下一下地,疯狂地用手掌砸着栅栏,震地铁鸣声铮铮作响,牢房上的灰尘簌簌地往下掉。</p>
他想要将这牢房拍碎,一把将对面的“至交好友”给从地上拎起来,掏出来他的心,看看为什么是这般他从没有想过的模样。</p>
孟逢君看着阮世安疯狂地样子,没有往后退,却跪着往前挪了一步,隔着牢笼拉住了他的腿,哭着说:“世安,你打我吧啊,是我对不起你。可是,现在朝中上下都认定了,是你们伪造了书信诬陷永安王通敌叛国,没有几个觉得你们是无辜的,阮家没救了……你是个好人,你不会忍心将我们孟家也拖下水的对不对?”</p>
阮世安低头看着这个哭得凄惨可怜的人,他自己也哭得凄惨至极,好像所有的力气都随着哭泣给消耗掉了,他痛苦地说:</p>
“逢君,只要你不作证,一切也都只是猜测罢了,定不了罪。何以有将孟家拖下水一说。你不能作这个证知道吗?我求你了……我求你……你是个君子,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p>
孟逢君低下了头,用头猛地撞着栏杆,磕得“砰砰”有声,一下又一下。</p>
阮世安用期待的眼光看着他,等着他的回答,希望他可以去推翻自己的口供。可是这是梦,他早已经知道了结果,没有用……他绝望的想,眼泪流得更加的汹涌了。</p>
孟逢君突然从地上站了起来,转过头就往外头走。</p>
他听见自己用小心翼翼的语气,满怀期待的声音唤了他一声:</p>
“逢君?”</p>
孟逢君转了半个头,黑色的斗篷罩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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