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头视线落在牛三妹蜡黄小脸上停留片刻，缓缓移动，落在她瘪瘪的肚子上。</p>

    牛三妹很虚弱，扶着门站在那里，哈着腰，很痛苦的样子。</p>

    老王头视线紧紧地落在牛三妹的肚子上，突然想到了他的大孙子，瞬间悲从心起，哭倒在地上。</p>

    “我的大孙子呀，我可怜的大孙子呀！你还没有来到这个世上呀，就被你爹给亲手害死了呀……”</p>

    甩了一把鼻涕，又抹了一把泪，悲怆的声音继续响起：</p>

    “我的大孙子呀，我可怜的大孙子，我们老王家的香火就这么断了呀，列祖列宗啊，你们睁开眼睛看看吧，我这辈子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呀……，可怜了我的大孙子呀……”</p>

    哭天抢地的声音，让牛三妹的身子又晃一晃，眼神里泛起一股苍凉。</p>

    小老太太扭过头来，看一下老王头。</p>

    见他肝肠寸断悲痛欲绝，老太太突然很高兴。</p>

    她拄着烧火棍，蹒跚着走到老王头面前，蹲下身子，心里快乐着，却装作很同情的语气，再劝说。</p>

    “唉，想开点吧，你就这个命呀！本来我还想让三妹给你家生个娃的，也好延续了你老王家的香火，但是谁料到你们家那个畜牲……”</p>

    老太太叹了一口气，“唉不说了。大早的，你也别在我家哭了，走吧走吧，赶紧走吧，看见你哭得这么可怜，我也就不去告你家儿子侮、辱三妹的事情了。”</p>

    老王头的身子，狠狠地颤了一下，哭声戛然而止。</p>

    就见小老太太挥着手赶他，像赶一只苍蝇似的。“你也看到了，三妹现在身体还很虚弱。我不让你拿钱给我家三妹看病，也不告你，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以后我们家两清了。”</p>

    老王头看着牛家小老太太眼里的表情不停的在变化着。</p>

    老太太前面说的话让他有些害怕。</p>

    他怕呀，他当然是怕别人告他家儿子，把他家儿子送到监狱去了。</p>

    有了前车之鉴，现在牛家的儿子还在监狱里关着呢，能不怕吗？</p>

    但是在听到后面老太太说什么两清的时候，老王头的眼珠子开始咕噜噜地转了好几圈。</p>

    两清？</p>

    老王头眼睛又红了，“这么说真是你找人打断了我儿子的腿？”</p>

    “我倒是想找人打，但可惜啊，我老了，不想和你们没完没了，牵扯不清了。现在孩子没有啊，看到你这么痛苦，也算是你儿子替我报仇了！”</p>

    老王头听得迷迷糊糊地爬了起来。</p>

    他的理解是那就是说：小老太太之所以一大早的高兴唱歌，是高兴三妹流产了呀，是高兴自己老王家无后了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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