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三更，夜深人静。

    马家镇的大街上都飘荡着雾气，虫鸣声此起彼伏，偶尔可以听到狗的低沉喘息。

    “呜！汪汪汪汪……”

    忽然，几声杂乱的脚步，让狗不安地狂吠起来，虫儿也都噤声了。

    惨白的墙壁映衬出两道长长的身影，他们显得有点急迫，甚至东张西望的，像是后头有什么东西在追赶。

    到了有些许光芒的地方，这两道身影才显出了真貌。

    原来这是一男一女两个成年人。

    不过，前头小跑着的妇女怀里，还紧紧抱住个小女孩。

    小女孩大概只有五岁，模样倒真是可爱，但脸蛋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紧闭的眼皮也一颤一颤的。

    她仿佛在承受着什么煎熬，虚弱地哼着气，一双小手还直捂住肚子，极力想蜷缩起来。

    “冷、冷，妈妈！我好冷……”

    妇女表情也有些凄楚，小声对女孩安慰道：“乖、宝宝乖，没事儿的，快到地方了。到地方，二叔公肯定会让你像以前那样，活蹦乱跳的。”

    说时，妇女不由加快了脚步，转身拐进一条阴暗的小巷。

    那男子也抓紧跟上，时而警惕着周遭的动静。

    这小巷显然是一条后巷，四下都没什么灯火，唯有中间那道门边挂了一盏灯笼。

    烛光忽明忽暗，照出灯笼上大大一个“纸”字。

    马家镇纸扎铺子的后门。

    快步来到这里，男子砰砰声敲响了木门，焦急地呼喊：“二叔公，二叔公！快开开门啊，二叔公……”

    妇女也咬着牙，焦急地抬头张望，想看看里面有没有人反应。

    良久，门后的院子亮堂了些许，有个老人发出疑惑的声音。

    “嗯？是谁啊？这深更半夜的。”

    外头的两人还没回答，院里又传出一个年轻人的声音。

    “二叔公！听声音，好像是镇子口东边的牛蓝山，牛大哥和牛家嫂子。”

    “呵？秦胜。你小子现在已经练到光听声音，就能知道来的有几个人吗？”

    二叔公的语气明显有些意外，却又很是欣慰。

    年轻人立刻笑呵呵的回答：“这也要多亏了二叔公你教导有方啊……”

    牛蓝山和自家婆娘可不是跑来这里，听二叔公和徒弟们闲话家常的。嘀咕了句“这人老了就是墨迹”，他再次猛拍起木门。

    听到后门作响，二叔公有些得意地哼哼了声：“那你小子还不快点去开门？蓝山他们这大晚上过来找，应该是撞邪了吧。”

    他只是凭经验而论，听在外头牛家两公婆耳朵里，却都是心头一惊，不由更担忧的看向怀中的小女孩。

    “哎！最近这世道也不知怎么，变得越来越不太平了？”

    没多久，一个年轻人踏着轻快的步伐，打开门，将两公婆迎了进去。

    “快！两位里边请。”

    这个年轻人约摸二十来岁，身姿挺拔，长相非常俊秀，还戴着副金丝眼镜。他视线顺势落在小女孩身上，双眼立时闪烁出深邃的光采。

    “是秦胜秦小哥儿啊！”

    牛蓝山打了声招呼，转头见到一个佝偻的身影从屋子里踱出步来，他卟嗵一下就跪下了。他的婆娘也抱着孩子，随之一同跪在地上。

    两人就势要磕头：“二叔公！求求你，救救我家妮子吧？”

    佝偻的老人瞪大小眼睛，望了那小女孩一下，便马上惊呼道：“快进屋来！原来是这妮子，我还以为是你们自己……”

    “秦胜，马上准备鸡血、墨汁，还有毛笔！”咕哝了几句，又吩咐好秦胜，二叔公调头又往屋里踱去。

    这个老人家已经七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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