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陵承稷洛城出事那年。 整整七年,他的生命里,多了大哥,后来,多了钟姑娘。 他懵懵懂懂地明白了,何为亲情,何为爱。 他不惯与人交往,也不懂怎么与人交往,陵承稷足足陪着他快一年,他才终于肯叫他一声大哥。 那声大哥,他本来以为可以叫一辈子的。 可他们到底是怎么,就走到了而今这步田地。 “当年四弟谋反,口口声声是为了陵国。” 陵君行低哑的嗓音,终于打破这殿中压抑的沉默,“大哥你谋反,却是为何?” 陵承稷淡淡道:“事已至此,何必多问。我既败了,皇上还是早点赐我一死。” 陵君行眉眼有些冷,陵承稷谋反的理由,他多少猜出一些。 他说:“大哥莫不是以为,肃王府那场大火,是我的授意?” 陵承稷没有否认。 不是陵君行的授意,还有谁,能在肃王府放那么一把大火,那么残忍地一个不留。 他抬头望着陵君行,“三年前,我在眉城放那把火,是为了陵国。那件事跟慕兰没有半点关系。” 想到慕兰还有她腹中的胎儿,陵承稷心头哽塞,“你若恨我,大可以冲着我来,为何一定要如此无情,非要以牙还牙。” 陵君行瞳眸微震,不可思议地看向陵承稷:“眉城那把火,是大哥放的?” 陵承稷以为他明知故问,“皇上不是就早就知道了?” 陵君行猛地站起身来,眼底黑沉冰冷一片,声音都变得冷厉:“火烧缘空寺,定要逼她于死地,也是大哥的手笔?” 陵承稷淡淡道:“她不是什么都记起来了。皇上火烧肃王府,难道不是为了替她出气?” 陵君行身形都晃了晃,俊脸仿佛刹那间被抽去了所有血色。 陵承稷对上他的目光,心下不知为何,有不好的预感。 陵君行死死盯着陵承稷,咬着牙道:“这件事,她从来不曾对我说过。她当时怀了六个月身孕,大哥,你怎么能,你怎么忍心!!” 她只说眉城那场大火波及缘空寺,她逃生不得,后来意外回了她的世界。 她带着孩子归来,也从未提及那场大火的真相,决口没有提过陵承稷半个字。 绝影当日被北地蛮人围攻身受重伤,他一直以为那场大火,与北地蛮人有关,这才下了那场屠杀令,却不知,真正的凶手,却是这个他始终视作亲人的大哥!! 陵承稷如遭重击,呆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秦落羽,从来不曾将缘空寺大火的真相告诉二弟吗? 那肃王府那场大火...... “肃王府大火的真正凶手,是扎合柔。” 随着卫无忌的声音响起,几个比陵承稷还要狼狈,满身血污几乎看不出本来面貌的人,被五花大绑着推了进来。 其中一人,赫然便是扎合柔。 卫无忌看了眼为首的一名北地人:“告诉肃王殿下,肃王府那场大火,到底是谁放的。” 那人挣扎着跪下,也不知是怕的还是身上的伤疼的,哆嗦着道:“是,是柔姑娘让我们放的......殿下不肯共谋大事,执意辞官归隐,柔姑娘说非如此,不能逼殿下下决心......” 陵承稷只觉热血冲上头顶,眼里猩红一片,死死瞪着扎合柔:“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扎合柔并无半点心虚地对上陵承稷的目光,“是。” 但凡她做过的事,从来不会后悔,更不会感到歉疚。 她杀慕兰,只是因为慕兰该死。 陵承稷再也忍不住,在扎合柔话落音的那一瞬间,已然冲了过去,狠狠一脚将扎合柔踹倒在地。 他疯了一般又踹又踢,整个人完全丧失了理智。 扎合柔初时还咬紧了牙关,到后来,唇齿间也不由溢出低低的惨呼,很快就奄奄一息,昏迷了过去。 卫无忌总算拉开了陵承稷,“殿下!” 陵承稷恍惚站了一会儿,似乎终于回过神来。 他几乎不敢正视陵君行的目光。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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