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翻起鱼肚白的初云,微蒙蒙亮。
听见殿门打开的声音,看见粉嫩宫女捂着衣领低着脸匆匆跑开。一夜的心理准备轰然倒塌。
“第、五、胤。”
虞七腿麻站不起来,只能一拳锤在墙上,委委屈屈地抱着自己的小拳头:“疼。”
她不记得自己是如何回到房间的。
只知道一切已板上钉钉,尘埃落地。
唉。
“终是一腔深情错付,这就是命啊,你懂命吗大芙,嗝,喝!”
“你慢些,真是的,大早上的怎么想起喝酒来了。”大芙手忙脚乱照顾醉鬼,气极了。
宿醉一夜缓缓醒过来的酉酒,跳下树来,又蓦地蹦起来:“是谁,谁偷了我放在这儿三十年的雪山佳酿!”
*
事已至此,虞七不知留在宫中的目的究竟为何。
是为了锦绣女官的虚名?为了虞家天下第一墨绣的名号?
才不是,能让她甘心留在这里的,不过是第五胤三个字。
要不出宫。
她跑去问大芙,如果我出宫了你会寂寞吗?大芙愣了一下,一把将她紧紧抱住说你要去哪儿,不许走。虞七又去问教习礼仪的嬷嬷,您为何会在宫里待一辈子,嬷嬷说她答应过昭妃娘娘要一直看着五皇子长大成人,娶妻生子。
又是娶妻生子。
虞七失神地往回走,撞上酉酒。
酉酒装模作样地清嗓:“你是不是也要问我为何留在宫里,问。”
虞七摇头:“麻烦让让,我并没有要问你。”
“欸等等,我来宫里就是为了辅佐殿下,现在你可以把从我这里拿走的酒还我了罢!”
“没兴趣。”虞七推开他,继续失魂落魄地向前走。
算算已有接近十日未曾去看望过第五胤,甚至不想听见他的名字。可身子好些之后,闲看朝暮荷换金銮就变得索然无味。除了吃饭和睡觉之外,其余时间皆静静感受着时间流逝。
直到有一日恍然惊觉: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必须给自己找点事做。
第五胤还在伤榻之中,书房里定然没人。虞七便打了水去准备帮他清理一二。
书房里即使主人不在往日里也是终日燃着越庄檀香的,记得她第一次受罚宿在书房里便是被这香熏得打喷嚏。只是不知从何时起,甭管檀香沉香统统都从身边消失了。
这尝尝让虞七有种这些是为了她的错觉。
“想什么呢。”
虞七摇头甩掉这错误的幻想。手上麻利地将放错位置的书卷重新分门别类放回书架之上。不小心碰到架子第二层第三格的书,发现竟然抽不出来。
奇怪。
莫非另有玄机?
虞七试着将书往里推动,费了好大力气总算推了三寸。
整个房内立刻不知从何处传出机关运转的声音:咔嚓咔嚓。随后整个书架向右缓缓移动,露出被遮挡住的墙面。墙面上有一个暗格。
轻轻敲三下之后,暗格便弹开门。
里面挂着一幅画像,躺着一封信。
那画像上是一位梳起云鬓的女子,正是青春年华,笑容明媚,身姿绰约。
虞七知道偷窥隐私是不对的,可她手指一颤,还是将信封拿了出来。
原来……第五胤的书房一直藏着一位已嫁作他人妇的女子。
“为什么瞒我?”
信封并未粘上,想必每当他一人在此之时,早已打开看过无数遍。虞七深吸口气,告诉自己要笑,无论看到什么都要笑。
殿下:
捉拿百姓三十户入天牢,关闭城门,期间出城二百二十人,彻查京中,暂未发现朱钗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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