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四面八方暗处冒出十余个暗卫来,这些都是常年守护在西林宫的戌字组暗卫,自从昭妃娘娘殁后便再也没有如此大规模地行动过。
戌字组接到命令后,又立刻四散而去,抓人探情报再拿手不过。
而此时,刚巧尧公公带着他的干儿子以及一干舞姬、御赐之物鱼贯而来,一入殿中,便是一派沉闷至紧绷的氛围,压得人似乎难以喘息。
尧公公是个人精,宫中浸淫数十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他一扫殿中寥寥数人,抖得站不稳的王太医,眉目轻佻的陌生少年,唯有圣上亲封的锦绣女官面无血色地躺在床上,而五殿下脸像结了冰。这可是被圣上放在心坎儿里的亲儿子,他印象中似乎没见过五殿下发火,总是一副玩世不恭万事不上心的模样。如今怕不是因为……虞女官?
“殿下。”他脸上的褶子挤成了一朵迎春花,“老奴奉圣上之命,赐些尚好补品和几个戏班子给您。如今王太医也在,再好不过了。”
“赐座。本殿今日请公公看场好戏。”
简短。
精辟。
不容拒绝。
轻轻松松便将尧公公后面想好的说辞堵在喉中,摸不清这位爷想做什么,他只好干笑着配合。什么戏会比他送来的皇家戏班演得还要好?
接下来,他便见识到了——
一盏茶之后,小厨房里烧火的太监便如一匹破布般丢在地上。他皮肤黝黑,身材还算高大,常年劈柴裹着厚茧的两只手如今以诡异的角度耷拉着,嘴里呜呜着被塞进了一团包炭的粗麻。
“爷,查到了。是太子殿下的人。他将药抹在了烧水的壶里,加热便会融进水里。虞侍读近日每日都会亲自去小厨房为您泡茶,是以……”容庇怒道。
他们爷处处忍、处处让,可那位从来未曾绝了心思,一次又一次。他这个做侍卫的心如火煎,却要忍着热油烹溅力求字字稳当。
王太医双腿一软,只想求爹爹告奶奶放他回家,尚未跪下,只听得第五胤冰凉入骨的声音从身后飘来。
“方才容庇的话,王太医可曾听清楚了?本殿身边近侍虞侍读的症状与病因王太医可也诊断清楚了?”
王太医双膝跪地,颤颤巍巍:“下官清楚了。”
“那好。既然人证物证聚全,容庇,把人给本殿凌迟一百零八片,再丢到东宫殿前去。哦对,还有找出他民间亲戚一并都弄去阎王殿陪他罢。”
容庇愣怔,可解除到第五胤冰凉沉静如寒蝉的眸光之后,低头握剑抱拳:“属下遵命。”
许久未曾见到爷这幅面孔。但就一个字,爽!
硬气。
他拎起瘫成一团肉的烧火太监转身用轻功离开。
“殿下!这怕是不妥啊……消息恐有差错,殿下可千万要顾及到太子殿下和圣上的颜面,莫要冲动行事啊!”尧公公如坐针毡,大惊失色。
第五胤充耳不闻:“尧公公,您是父皇身边最得力之人,若是父皇问起,你一五一十禀告便是。这出戏,劳烦您了。”
“送尧公公离开。”
“殿下!”
尧顺知道多说无益,可当他起身之时,哆嗦踉跄几乎跌倒,索性被干儿子一把扶住。
“干爹,这可怎么办?”
“快,快走,禀告圣上,五殿下疯了疯了,这是要出大事的呀!”
他们走后,第五胤的目光才落到王太医身上。
“王太医这段日子便在我西林宫住下罢,本殿的侍读便麻烦你与酉酒了。”变相软禁。
“不麻烦不麻烦,下官本分,请五殿下放心。”王太医抖若筛糠,得到第五胤准许后这才不容反抗地被侍卫跟着去收拾住处。
“酉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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