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因为强行脱控,我用了些方法让他短暂清醒……” 时间回到了当时。 皇帝从重重的迷网中冲了出来,气若游丝,眼神却仍是锐利精明,“你……你是谁?” “殷承祉的师父。”冯殃也没有浪费时间。 皇帝的眼瞳明显震动了一下,但却并未完全相信。 “我在太白山捡到了他,养在身边十年。”冯殃继续说道,“虽然一直说并不在意,可他心里始终因你们当日的抛弃而耿耿于怀,锦东十年的时光,崔温待他很好,但未必就完全没有私心,崔家的女人对他造成的心灵创伤也未曾愈合过。” 皇帝眼中的猜忌随着她的讲述慢慢散去。 “原本我养着他不过是因为当时他恰好出现而我又需要这么一个孩子在身边。”冯殃继续说道,“可如今却发现,一切似乎没这么简单,用你们人的话来说,便是阴差阳错又命中注定。” “我们……人……”皇帝不解。 冯殃笑了笑,“你可以不把我当人。” “阿……阿承……”皇帝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去寻思这个,“他……他真的还……还活着?” “当然。”冯殃说道,“我的徒儿我没点头阎王爷也收不去。” 皇帝笑了,“那便好……” “你的长子也应该没死。”冯殃继续道。 皇帝眼瞳大睁。 “不过你的那个长子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冯殃又道,“他几次欲杀我徒儿。” 皇帝笑了,比起先前的笑多了许多苦涩,“这些年……朕也不是什么都不清楚……很多事情其实我是很清醒的……只是不知道为何想要做的做不到,不想做的却做了……朕曾一度以为自己是不是疯了……朕找太医……朕命人在民间寻访神医……可不管找谁来,都治不好朕的病……甚至于……越治越严重……直至本宫发现了安氏……安氏的异常……”他又笑了,“朕……朕枉为一国之君……”声音越来越小,他也知道自己时间不多,“那里……”他颤抖地伸出了手,手指指着寝宫的一处墙壁,“有个……暗阁……劳烦……” 冯殃转身过去,在皇帝的指引下开了暗阁,将里面的东西取出,“皇帝印玺?” “是……”皇帝说道,“之前……醒来……我便将它收起来了……你……你交给阿承……” 冯殃看了看手里的东西,“你是要把他架在火上烤。” “他……他天命如此……” 冯殃嗤笑,“什么天命?你不也是天命之子吗?结果呢?” 皇帝神色一僵。 “殷承祉是我徒儿,若他想要天下,我给他,若他不想要,我便为他挡着。”冯殃说道,“皇帝陛下,有你的长子在,殷承祉不会如你所愿坐上那个位子的。” “那……” “大皇子若是没了,他会很难过的。” 皇帝眼底生出的那一丝狠意顷刻间便湮灭在了无尽的浑浊之中,“十几年了……他走的时候才四岁还是三岁?呵呵……朕连这个都记不清楚了……” “安皇后的能力不算最强,但作为一个普通人,你还能清醒过来已然很是不错。”冯殃说道。 皇帝继续笑了,不知道是苦笑还是自嘲,随后笑容一顿,整个人的气势都起来了,帝王之威在这位日薄西山的皇帝身上又一次焕发了生机,“可大殷江山需要一个真命天子!帝王之路从来都是鲜血染就的!你既能窥破安氏阴谋,亦能从容出现在朕面前,便没有一丝一毫的野心?”他盯着眼前的女子,如此年轻的相貌甚至可以称之为少女,“姑娘,帝王之师给你带来的荣耀是你想象不到,更是你……” “东西我会帮你送出去。”冯殃打断了他的话,“至于殷承祉的路要如何走,只有他自己能定。”看着眼前这张无处不在彰显着已经时日不多的脸,“在你死之前我会让他回来见你最后一面。” 皇帝浑浊的眼绽放了精光,“多谢……” …… 殷承祉咽喉发紧,神色颤抖,“父皇……父皇他在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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