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真是的,受不了冷飕飕的天,身上伤也才好利索,偏偏要每天出来野,遭什么罪嘛?”
我已经非常习惯翠花的碎碎念,便是宝月她们也见惯不怪。
“羊肉和羊肉汤就属你吃的最多,身上肥了一大圈,你还不乐意什么?”
“我心疼你!”
我笑了笑,手伸进炭炉棉盖里暖着,“宁姐姐那里热乎,不会冷。”
翠花瘪瘪嘴,十分不认同。
近十来天到宁德羊肉馆窜门子,都窜出一身羊膻味了。
夜里周槐之总翘鼻子往我身上嗅一阵了,问我是不是又去找宁燕青,也劝我莫打她的主意,说一个想要余生安身立命的残疾女人好不容易在京城有稳当日子,陪我闹腾实在不划算。
我也想不打扰人家,但她那干净利落又爽快四海的性子,真是令我欲罢不能。
金夫子送的庄子我并在了一处,且拟定了计划做一个锦绣山庄,大堂伯他们回京后就落实了,然前儿才第一天,那堂三叔卖弄主人架子,一通胡乱指挥将翁老伯得罪了,我更加决心要把宁燕青拐骗到手。
其实我身边几个大丫鬟都是能人,可外出交际应酬,连宝月都不及宁燕青十分之一。
入了宁德羊肉馆,宁老伯他们忙的脚不沾地,宁燕青在院后烤肉,见我来了,也如往常一般热情玩笑,就是半点不应我请她当主事ceo的事,。
我也闲的自在陪她唠嗑一天,聊起这世道,聊起家族,聊起女人,聊起将来,聊起子孙……
“女人除了繁衍后代,怕也没别的用途了。”说完,我长叹了一口气,吹得面前扬起的火灰打了个旋儿。
宁燕青笑,“何苦来哉到我面前诉苦?你这小日子可比别人自在多了!不用敬公婆,夫婿爱重,不愁吃穿的,这都要唉声叹气,你叫别人如何活?繁衍抚育后代是女人的天职,是这世上不可或缺的,没什么好怨。”
我看了她一眼,继续失落的叹气,“是啊,能为男人生育后代,为国家增添人口和动力,确实功大有用。可是……”
“啧,你今天状态不对,受什么刺激了?屁股被打开花的伤刚好全了,宫里又找你麻烦了?”
“没有。”
宁燕青将一只烤整羊翻了个面,刷了一层蜜汁,把刷头扔进桶里,才歪头狐疑看我。
我再度酝酿了下悲凉的情绪,“你也晓得世安府的本质是什么,昨儿胡思媛又生事,把姓杜的一个美人给整的半死不活,还扬言要害她家人,毁她一母同胞的庶兄,当夜里杜美人就悬梁了。”
宁燕青愕了愕,叹道:“唉,命比纸薄!”不过她转而又凉薄的道:“她们当初既然选择了,这也是不得不面对的后果。”
全都是一个调调,我也很无奈,可无奈也得试一试。
“世安府不过是世间悲剧女子一角的呈现,各世家、各府、各院、各家……这样的数不胜数。可并非都是她们愿意选择的,而是不得不,可那些罪还是得由她们背。我原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可每当听到她们绝望的哭泣,变成行走的骷髅,又心有不忍。”
我用铁钳从大闷瓷罐夹出炭往烤炉里扔,扔的火星四溅,噼啪作响。
“我向来不羁,不受礼法,更不懂女人的道德束约,所以十分不解她们的困境,时常劝导她们向上,要做自己,可效果微末,甚至招来嘲讽冷笑,道我不过是一时风光,将来会比她们更可怜,说我不必在她们面前龟笑鳖无尾的装腔作势。”
“……”宁燕青没接我的话,
我扬眉看她,露出倨傲,“我夏颖看着是荒唐,可若真荒诞,那些当世举国闻名的大儒岂会瞧我一眼?岂会爱惜看重?我夫君那般好的男人,会冒天下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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