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建一想到自己要在士卒眼前遭此奇耻大辱,吓得面无人色,但他又不敢当着霍去病的面把人放出城去,一双雄厚有力的手在古树之上摇摆不定,想写又不敢写。
胡云腾觉得有戏,拍了拍苏建颤动的双手,低声道:“放心,只要你我做的隐秘,这事没人知道,再说你又死不了,人活世上,脸皮最重要,脸皮要是没了,活着也是受罪,尤其是像你这样有身份的人。”
苏建的呼吸声逐渐加重,心底的决心开始动摇,手指缓缓伸出,指尖已经触碰到粗糙的树皮了。
忽然,岸上马蹄声如击鼓般响起,鼓声密集,来者众多。
胡云腾连忙抬头望去,只见河岸之上尘土飞扬,数不清的军马沿着岸边展开,将整条护城河围得严严实实。
霍去病看到如此阵势,一拍白马的后背,翻身上马,眉宇之间,有些不快。
“公孙敖,你什么意思!”
捉拿杨修,是他下的命令,因为公孙敖武力极高,单挑杨修不成问题。
但是眼下的局面,傻子都看得出来,不是抓捕杨修那么简单。
以公孙敖的实力,捉拿一个杨修,没必要把整个城防军都带出来。
骑兵之中,有一位身披甲胄的白须老者缓缓出列,在马上对着霍去病一抱拳:“侯爷,奉郡守旨意,特来捉拿精神病院逃犯,还望侯爷不要阻挠。”
霍去病冷笑一声,长枪前指,枪尖正对公孙敖:“想抢我的副官,空口白话糊弄谁!”
公孙敖知道霍去病憋了一肚子气,千年来凡是他看上的高手,都被汉武帝借着卫青的名号给要了去。
想从这位侯爷的手中抓人,莫说汉武帝没给他圣旨,就算有,也未必管用。
整座汉三城的人都知道,这位侯爷只听一人,只怕一人。
听的是抗秦军统领卫青,怕的是西城军守卫李广。
至于那位高高在上的郡守,很多时候就像宠着孩子似的宠着他。
用刘彻的话来说:就是青春期的孩子,特别叛逆,不能对着干,只能宠着玩。
这个“玩”字公孙敖是明白的,玩耍的玩。
但刘彻是卫青的小舅子,能够玩一玩辈分更低的霍去病,他公孙敖可不行。
所以在收到禁卫军的传话时,公孙敖立刻扣下了霍去病的先锋队,带上所有南城守卫军,奔赴西城。
为的就是万一霍去病不听话,就让这些士兵陪他玩一玩。
至于公孙敖本人,自然是要替郡守办事的。
事成之后,公孙敖也不用担心霍去病会找他算账,刘彻一定会把这些扫尾的事情做的妥妥当当,给所有人一个相对满意的答案。
就像当年,霍去病射杀了李敢一样,整个大汉朝都等着霍去病给李家一个交代。
结果刘彻对外宣布,李敢是被山鹿的角给顶死的。
堂堂飞将军李广的儿子,为大汉南征北战多年的关内侯,就算豺狼虎豹都能用拳头打死的人,居然会被一头鹿给顶死,这事谁会相信。
但是此话出自汉武帝刘彻的口中,所有人都强迫自己相信。
就连来到这个世界的李广,在对着刘彻吐了十多口唾沫之后,也只能愤懑的说:“别让我见到那头鹿,否则后果自负!”
刘彻连号称秦汉三杰的李广都摁的住,摁下区区一个霍去病的怒火,公孙敖丝毫都不怀疑。
“禁卫军都出动了,老夫家眷亲人全在他们的看护之下,侯爷,这难道不比圣旨更有用?”公孙敖在客套完之后,直接打起了苦情牌,同时也明确的告诉霍去病,这事没得商量。
霍去病左手在白龙驹身上用力一按,整个人飞跃而起,站在白马背上,长枪指天,威风凛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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