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感,仿佛被什么贴着摩挲,又是如此细腻撩人。
这正常人都会又怕又激动到发抖的时刻,如曦的反应却出乎预料。她抬手抵在他近在咫尺的身前,不轻不重地一推,将二人的距离略微拉大。
她轻咳一声,开口答应:“好。”
莳闇颇为玩味地瞅着如曦娇艳欲滴的脸,搭配着正儿八经的表情,觉得这人终于变得有些意思了。他嘴角轻翘,问道:“你要如何做?”
如曦道:“我没什么本事,但有两个还不错的特长。”
莳闇撤下架在她身侧的手,撤开身子。
“说。”
如曦如蒙大赦,正了正神,认真回答:“打架和唱歌。”
“噗。”
莳闇没忍住,毁形象地笑出声。
居然有人在他面前说自己擅长打架?
他可是一巴掌便打出了陨石坑。
这已然不是班门弄斧,更像是井底之蛙鼓着腮帮子喊:天距离我如此之近,简直触手可及,呱!
但即便觉得可笑,他听得出,如曦说得真诚而郑重,或许这是遇见他之后,她最为发自内心的真话。
莳闇悠然地走回沙发,调侃道:“打架就免了。当笑柄和取悦人是两码事。”
如曦推好眼镜,把呼吸调匀,暗暗给自己鼓足了劲,道:“那你愿意听我唱歌吗?”
莳闇慵懒地半躺半卧,一副大牌观众模样。他伸出食指,指尖的方向从如曦的所在转到落地窗前,表明:去那儿站着唱。
如曦背对玻璃站好,身后衬着广袤的星夜,雪白的面孔涣上日光灯的柔色。
莳闇瞥了她一眼,半合上眼睛,浅淡道:“开始吧。”
说实话,他这爱理不理的样子,反而让如曦少了几分尴尬。就像是无论琴技好与不好,若是对牛弹奏,也不会有任何心理负担。
如曦深深吸气,几十上百首拿手的曲名在脑中如走马灯般掠过,流行、蓝调、摇滚、说唱……
但歌曲名录还没划到底,她的心底突然响起熟悉的旋律——
那是一首无名的咏叹调。
瞬间把思绪打断,踢开了所有选项,脑中仅此一曲。
曲子是如曦自己编的。她总会望着无垠的星空,默默地想着自己的亲生父母。旋律不知不觉便成型,逐渐化作耳朵虫,最终被她写下来。
歌词是养父曾经给她看过的一首短诗,据说是他给某一届北方审议团负责人收拾东西时找到的遗篇。配她清幽凄婉的曲正合适,而且寥寥数行中巧合地藏了她的名字。
唱此曲的冲动仿若鬼使神差,压也压不下去。如曦望着那哪怕躺着也燃烧出漆黑气焰之人,心头有些发紧。
哀婉的曲,他会喜欢吗?
她的首唱,他会捧场吗?
她在心里摇头数下,却点了一下。
他是人人谈之色变的独行者,是独坐空饮之人。或许他俊美无双的外表下还藏着什么,阴晴不定的性情背后,有常人难以触及的真心……
或许吧。
想至此处,如曦开口便唱。
“我集千山雪,天霁沐光霞。”
“冰寒身亦如,霜冷心难诉。”
“长夜奉晨曦,清辉满天地。”
“流年作一日,悲欢不自知。”
她的声音清明而飘渺,清唱却似有琴声相佐。仿佛在梦中相逢的绝唱,抒出心底深藏的情与殇。
莳闇眯起眼睛,脸上的玩世不恭收了几分。他没想到朗如曦这大大咧咧、机灵古怪的女孩,会在此时为他唱悲情的咏叹之曲。
人间独行,每个人都有独属的寂寞,难赋于口。
悲伤的人偏爱悲伤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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