洒泪拜别了吴指南,李白独自一人登舟东下。到了浔阳,再次上岸,打算去道教鼻祖张天师张道陵和道教先师陆修静曾经修炼过的庐山祭拜。
庐山名闻遐迩,与龙虎山、黄山、九华山并称“四大名山”,雄踞于浔阳之北。北临长江滚滚波涛,东靠鄱阳万顷碧水,崔嵬孤傲,苍润高逸,山秀峰崎,峥嵘雄峻,秀出东南。李白仰慕已久,一到浔阳,就迫不及待地奔庐山而去。
草笠芒鞋,李白孤身一人上了庐山。先去简寂观拜谒了陆修静,而后登五老峰,观三叠泉。正午的时候,他登上了庐山南麓的香炉峰。香炉峰孤突壮伟,卓尔不群,李白感叹不已。抬头四望,见远处秀峰的马尾瀑恰似一道银线,悬挂在百丈悬崖之上,他凝目良久,诗兴油然而生,在山野间吟成了一首七绝:
“日照香炉生紫烟,
遥看瀑布挂前川,
飞流直下三千尺,
疑是银河落九天。”
下了庐山,下一站即是金粉之地六朝古都金陵。一路上,李白时刻想念着亡友吴指南,若不是遭遇横祸身亡,吴指南此刻正与自己一起,或是兴致勃勃地泛舟江上,或是挥汗如雨地攀登山路,或是一遍诚心参拜道观,或是一腔豪气饮酒赋诗。可是,吴指南如今孤零零睡在冰冷的泥土之中,与他作伴的只有冷月寒星,洞庭水波,草间鸣虫。当时草草掩埋,连坟上的土都没有夯实,此时坟头上怕早已是乱草萋萋了。临出乡关时,吴指南再三地说要与他同出同归,他也口口声声地答应了吴指南,二人相随相伴,须臾也不分离。谁知飞来一场横祸,吴指南命丧黄泉,作了异乡之鬼,永远也不能再回到巴山蜀水之间。想起与之交往的桩桩件件,不知不觉间,泪水潸然而下,伤心至极,不能自已,他把头伏在膝盖上抽泣起来。
“这位仁兄,你怎么了?”
有人在身边发问。李白赶快擦干眼泪,抬起头来一看,一位风度翩翩的青年公子正低头一脸关切地看着他。他慌忙站起身来,向对方深深地施了一礼:“在下没有什么,多谢公子垂问。”
“是身体不舒服了吧?”
“没有,没有。”李白一口否认道。
“不,在下分明听见你在抽泣呢。”
李白叹了一口气:“在下身体并无不适,只是想起了一个亡故的友人。我们一同离开家乡,到江南云游,却不料路上遇到变故,突然间就与他阴阳两隔,只得草草地把他葬在了洞庭湖边,一想起他来,就止不住伤心落泪。”
“愿闻其详。”
两人坐下来,李白把吴指南遇难的事情从头讲了一遍,说到伤心处,忍不住又“嘤嘤”地哭出声来:“他就如同在下的同胞兄弟一样,一想起他来,就难过得肝肠寸断!唉,那一船桨若是打在在下的头上,那就好了!”
青年公子感佩地看着李白:“仁兄重情重义,令人钦佩敬服。在下愿与你结成至交,也好慰藉你丧友之痛。”他站起来,再次施礼:“小可蒋姓,扬州人氏,今年二十三岁。也是单身一人在外游历。”
李白也站起来还礼:“小可名叫李白,已年满二十五。”
“哦,那么,你就是我的兄长了。兄长,贵友既然已去,不能复生,你要节哀保重,旅途之上,诸多不便,若是伤心怄出病来,那就麻烦了。”
无意中得一良友,李白心境渐渐地开朗起来,与蒋公子一路说话,越说越投机,越说越投缘。
蒋公子问道:“兄长此行打算去往哪里呢?”
“游过了江陵、庐山,此去准备访古金陵。”
“哦,金陵倒是值得一游。”
“贤弟是扬州人,那你乘船是返回扬州咯?”
蒋公子没有立即回答,顿了一顿,他说:“小弟也打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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