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文呈是在“刷刷刷”的扫地之声中醒来的。
推开门,只见那苏剑正在挥扫庭院;苏剑一见文呈,停下扫帚,恭恭敬敬地朝着文呈稽首行礼。
陈婉出现在文呈身后:“夫君,妾身听闻这苏剑在院内担水、扫除,也不便开门探查。不知夫君,今后如何安顿此人耶?”
文家小家小户,的确有点不适宜,留着苏剑长住于家中。
真不知道那些了,“君子远庖厨”那是指远离有杀戮的厨房,又不是真让你不要去做饭。
这句话被后世那些懒货,故意歪曲了。不想做饭、不想洗盘盘碗碗,哪来这高大上的借口!
人家巴蜀男人,十个里面八个会做饭,难不成巴蜀男人,都不是“君子”了?
人家巴蜀男人,个个都是光荣的“耙耳朵”,还会一手好厨艺,咋就不是君子了?
…人家君子的不能再君子了。
文呈当然不敢与宁娘子扯皮,谁知道她憋着啥邪火?
惹不起。
……
那宁娘子看见文呈做的事物,也没看出来些许名堂:“二郎,你这是在做甚?”
其时,胭脂铺子里,有来自南阳郡的胰皂售卖,只不过价格极高、且没啥香味儿;造型是椭圆的。
买得起整块胰皂的人,着实不多。
都以豪强士绅、官家女眷、青楼女子居多;寻常人家,一把稻草梗,便是搓澡巾;
一块皂角便是洗发水、抓一把草灰洗头的,都常见。
此时的造纸、胰皂、胭脂、昂贵的高端笔和墨,其实都垄断在世家手里。
寻常大户若是参合进去,会被世家们弄死!
以便他们继续垄断。
这种情况,尤其以中原、京兆地区,最为常见。
好比对北方蛮夷的贸易,多掌控在并州、幽州、冀州世家手里……谁贸贸然参合进去,想吃肉喝汤,他们能收拾的让你失禁。
禁脔,动不得。
……
文呈笑笑,也不解释:“宁家娘子,你家可是窖藏着不少鲜花?全都沽售与我罢!”
“否!不卖与二郎。”宁娘子摇摇头:“若是二郎家中使用,尽数赠与二郎也无妨。如若二郎用做货殖,与我搭伙可好?”
那宁娘子看着文呈:“奴家也非贪婪,一碗酸汤面、两尺竹榻,死后三尺土坑。争那许多铜钱,白白便宜了那挖坟掘墓之徒。”
宁娘子叹口气:“只是奴家与那贴身婢女,日日闲散,这骨子都酥软了。”
宁娘子难得正正经经说话:“寻个事做,也不求二郎你给几多钱财。见天睁眼,能有事做、累的倦了,倒头便睡,也好过眼睁睁地盼着天光。”
可怜的娃
“也罢,邻里一场,互相帮衬,理所应当。不过,我所做之物短时间无妨;只恐长做之后,声名鹊起之时,便是祸患临身之日!”
文呈也正正经经地告诫对方:“故此,我会将此物,寻一稳妥之人,挂靠在其名下。宁娘子,你也当不得这管事,否则夜半持利刃之徒,前去你家欲行不利,恐怕也是有的!”
文呈扭头看着宁娘子:“只是帮工,你可愿意?”
不近人情,举世皆畏途;不察物情,一生俱梦境。
人情要顾;对危险也不能放松警惕。
宁娘子嫣然一笑:“二郎思虑的极为妥帖!像奴家这等寒家,哪能抵挡那扑过来的诸多豺狼!二郎是读书人,书上不是说:啥玉没有罪、怀上了玉,就有罪了么?”
唉,没文化的祸水啊!
——你当自己是大禹啊?石头都能被他整出娃娃来…
刚才那一抹嫣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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