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怎么回事?”黄浩问。
“唉,鲁大匠是咱山东最好的船匠,蓬莱水城最大的战船就是他打造的。可这人怕出名猪怕壮,就因为他名声在外,前不久,就让人家给惦记上了,心里苦啊……”
“庞老伯,究竟出了啥事?他不肯说,你就替他说了吧。”黄浩催促说。
“好,我就替他把事情禀报殿下吧。事情是这样的,年初的时候,平卢节度留后王敬武长子王师模接管了蓬莱水师。这王师模不知从哪里打听到鲁大匠是鲁班的后人,手里面有本《鲁班经》,传言说上面记载了很多的道术,这些道术能让房主风调雨顺,也能让房主家破人忙。王师模就动了歪心思,想要据为己有。一个月前,他把鲁大匠找来逼他交出这本书,鲁大匠当然是矢口否认。这不,王师模一怒之下,就把鲁大匠的两个儿子儿媳以及孙子拘押在临淄郡(今济南)大牢里,扬言鲁大匠一个月内不把书交出来,他就要杀人。鲁大匠是走投无路了,这才想求殿下……唉,这事的确不好开口,老头子只好厚着脸皮,替这老憨货求求殿下,看看能不能请殿下出手,把人救出来。”
“原来如此,”黄浩点点头,在心里掂量了一下,又问道:“鲁大匠,我来问你,你能够确定人关在临淄郡衙大牢里吗?”
鲁大匠的厚嘴唇嚅动几下,半晌才说:“我回来之前,王公子让我在郡衙大牢里见了一下我那些孩儿……现在应该还在……”这时,山谷中一阵尖利的霜风萧萧吹过,两个老头子连打几个冷颤,越发显得瑟缩。入了秋,山中晚上的天气越来越凉了。
黄浩向站在背后的黄钦看一眼,说:“去,取两件棉衣服来!”随即,他又望着鲁大匠问,“你知道临淄郡官军大约有多少人马?”
鲁大匠浑身打着哆嗦,好不容易地回答了一句:“听说有……两三千人。”黄浩点点头,这跟他估计的人数差不多。
鲁大匠又说道:“还……还有,城里住有不少官员和富豪,应该还有一些乡勇协助守城。听说王敬武自从黄王来山东后,已经传谕各城士绅,叫他们协助官兵,把守各城池,不……不让你的人马夺城。不过黄王被害后,听说又解散了乡勇,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棉袍拿来了。如今黄浩的部队里也缺少棉衣,这是黄浩平常穿的两件旧棉袍,棉花都露出来了。黄浩把棉袍接在手里,亲自披在两位老头身上,说:“这两件棉袍是我的旧衣服,送给你们吧。虽说旧了,到底还能够遮风挡寒。”
“这,这,”庞老汉闪着泪花,结结巴巴地说,“殿下这样惜老怜贫,我只好,只好收下。这一生没法报答,下一辈子变骡子变马报答你的恩情!”
驼背的鲁大匠一连着“嘿嘿”两声,嘴唇嚅动着,频频摇头却说不出一句话。他几乎是不知所措地穿着棉袍,指头在扣扣子时颤抖得十分厉害,两行热泪扑簌簌地滚到又黄又瘦、带着很深的皱纹的脸颊上,又滚进像乱草一般的花白胡子里。
黄浩没有再理会他们,而是扭头看向他身后的黄钦问道:“十七叔,前段日子缴获的那批官军军服有多少?”黄钦估算了一下,回答说:“大概四百多套,都是新军服。殿下是打算假扮……”
“不错!我现在的确想拿下临淄。”黄浩解释说,“这并非我心血来潮,马上就要过冬了。山里面既缺乏粮食,又缺乏物资,不光是我们义军现在艰难,老百姓过得更苦。这里的人都是我们的父老乡亲啊!我只能看着他们受苦。我想了一下,王敬武原来不过是平卢节度使安师儒帐下一名偏将,当年他驱逐安师儒接管了平卢军,马上就向我父皇输诚,他的节度使留后一职还是我父皇封的。唐军占据优势后,他转头又投靠了唐廷宰相王铎,反戈一击围剿义军。这种反复的小人,如今又欺压百姓,作恶乡里,不杀难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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