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婷心里却已不抱希望,以黑玫瑰这速度,怕是难了!
谁料黑玫瑰长嘶一声,四蹄一纵,如箭离弦般向目标飞驰而去。左亦婷只觉得劲风扑面,快意中又有些害怕:她可从没骑过这么快的马,要摔下来就惨了,但这个担心完全像是多余的,尽管黑玫瑰四蹄如飞,左亦婷却丝毫不感颠簸。一琢磨,她差点又叫出声:走马,黑玫瑰是匹黑走马!只有走马才能跑得这么稳当!
左亦婷听老骑师说过,所谓的走马,相当于人的顺拐,奔跑时处于一侧的前后腿同时起落。走马万里无一,可遇难求,飞奔时就是马背上放一碗水也洒不出来。
黑玫瑰如风似电,眼看追上了大奔。大奔却失控了似的左摇右摆,突然方向一歪,向河心的沙洲冲去。左亦婷心一沉,看来杨成贵已进入了发病状态。
黑玫瑰见状急了,拼力冲刺,终于抢在大奔前跑到了沙洲最高处,然后一个人立,兴奋地嘶鸣着,而大奔跟在后面冲上浅滩,车身一抖,熄火了。
左亦婷冲上去打开车门,将陷入昏迷的杨成贵拖拽到沙洲高地上,对他进行了紧急救治。良久,杨成贵缓过了气。看到左亦婷,他大惊,正要起身,被左亦婷按住:“别动,就这这样半躺着,别说话。”
杨成贵的酒醒了,他别过头闭上眼,心中五味俱全,眼角沁出一丝清泪。
现在当务之急是叫救护车,左亦婷正要到车上去找杨成贵的手机,一抬眼,坏了:大奔晃晃悠悠被河水冲进了深水区。
水寒刺骨,又正涨水,左亦婷不敢涉险,好在还有黑玫瑰,可以骑着它冒险过河去求救。可左亦婷刚一转身,又听“扑通”一声,黑玫瑰倒下了。黑玫瑰喘着气,嘴角渗出了稀薄的血沫。见左亦婷奔过来跪下,它抬起头,感激地舔了舔她的手,闭上了眼睛。
左亦婷正悲不能抑,又听身后传来呻吟声。她一扭脸,糟了。这时月上中天,气温骤降。风一吹,她一身单薄的骑装已抗不住冻,杨成贵更是嘴唇乌紫地缩成了一团,闭眼“哼哼”个不停。再不想办法,两人都会冻坏。要是因寒冷再次发病,恐怕杨成贵熬不到天亮。
望着黑玫瑰,左亦婷暗叫声“对不起”,含泪抽出了削蹄铲,剖开了马腹。摘除内脏时,一股热流从手上传来,她知道有救了。她把马尸拖到背风处,和杨成贵轮流躲进腹腔取暖。天快亮了,热腾腾的马肉冷了,而杨成贵也发起了烧,随时可能出现不测。
左亦婷沮丧到了极点,她这才真正懂得了啥叫心力交瘁。
突然,河边有人在喊她——科主任!左亦婷激动地站起身,又软软倒下,昏了过去。
6、光荣时刻
左亦婷只是体温过低加上脱水,并无大碍。当天下午,她就恢复了过来,走进了科主任办公室。
左亦婷这才知道,在与杨成贵周旋时,她仓促拨出的那个号码是科主任的。由于铃声一响即逝,科主任以为是误拨,但到了夜里,他越想越不安:最近两人闹得正僵,左亦婷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却又不好开口?于是他试着拨了回去,这才发现不对头,就报了警。
科主任一笑:“我可不想失去你这个得力手下。”左亦婷有些发愣,欲言又止。科主任看出了她的心思:“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当军医时,附近有支骑兵连。接来的好马,总是被上级不由分说抽调到了机关。没办法,再有好马时,骑兵们就故意挑马的毛病,把它说得顽劣不堪,上级听了,就不来抢了。”
科主任故意到处宣扬左亦婷的过失,是为了把她留在自己科室啊!面对厚爱,左亦婷觉得自己不配:“可是,我差点害了那个姓杨的病人。”
“不,是你救了他。”科主任说,“他的心脏在那次婚礼上就破裂了,导致大脑缺氧缺血,引发了急性障碍性失忆。可是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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