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贲训辞?”南偃长戟一挺,利刃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生作虎贲,死卫周魂。”
师寰昂首挺胸,大声朗诵着虎贲师的入伍训辞,此刻,他好似一名初来乍到的新兵。
南偃官阶不高,但负责教习虎贲士兵武艺,看到这一幕,暴民中夹杂的虎贲士兵心中有愧,不忍与其为敌。
“虎贲,死战不退!”
南偃一声怒吼,手下守护宫门的卫士们抖擞精神,纷纷提起兵刃同暴民血战,直杀得天昏地暗。
混乱中,仲丁眼见局势反转,心生毒计,一个箭步冲向围观人群,瞅准南偃妻儿,提刀便砍。
“卑鄙小人!”南偃力战数人,已是精疲力竭,哪里脱得开身去救妻儿?
双拳难敌四手,南偃就这一分心的功夫,身上就中了数创,血流不止,犹浴血奋战。
仲丁得意洋洋,挟持着南偃妻儿,正想逼其就范。
就在此时,只听“哐当”一声,仲丁虎口一震,倒退数步。定睛一看,原来正是师寰提枪来救。
“我敬你是个好汉,却干出这种猪狗不如的勾当!速来受死!”
师寰把一杆枪舞得水银泻地,仲丁难以抵挡,赶紧唤来帮手。敌众我寡,师寰不敢恋战,用长枪护住南偃之妻,一手抱起两个孩童,只顾往阵外突围。
“师将军!莫管我妻儿,快进宫护驾!”南偃一心只想着护主,声嘶力竭地吼着。他又击杀了十余名暴徒,却也身受数疮,已命在垂危。
“天子无道,不救也罢!”师寰噙着泪,东冲西突,枪尖所到之处非死即伤,“南叔,你放心去罢,师寰拼死也要给你留后!”
“好师寰,你这恩情,南偃来生再报!”言罢,这位忠心护主的卫戍长流完了最后一滴血,撒手人寰。
南妻见丈夫殉难,也不愿苟活,竟迎着暴民的刀刃扑去,弥留之际,微弱道:“师勇士,南氏血脉,就托付于你也……”
师寰强忍悲愤,愈战愈勇,暴民不敢近前,只得目送其突出重围。
匆匆回眸,宫门已失守在即。师寰长啸一声,朝南偃夫妇尸身方向拜了三拜,便带着他们的儿女,归隐终南山而去。
【四、王后】
此刻,王宫里已乱成一团,急报如潮水般涌入寝宫。
“报!荣公被戕!”
“报!南门失守!”
“报!太傅遁逃!”
“报!宫门告急!”
周王此时身披戎装重铠,手中紧攥祖传宝剑,牙关紧咬,怒发冲冠。
听宫门外的动静,虎贲卫士的最后防线似乎也已失守,数百勇士至死都未倒戈,壮怀激烈。
“暴民们嚷的什么?”他曾御驾亲征,也身经百战,自是临危不乱。
“岐山崩,大周亡……”王后戎姜花容失色,“咳咳……陛下再不走,将悔之晚矣!”
她有西戎血统,美艳脱俗、国色天香。当初周王冒天下之大不韪,执意娶这位异族女子入宫,为此还和朝中的世卿元老闹得很僵。
此时戎姜刚分娩不久,又遭逢此骚乱,竟咳出血来。
“亡国之君死社稷而已,又何处可去?”周天子长叹一声,轻抚爱妻发髻。
“陛下……咳咳……勿说丧气之言……我们戎人虽不开化,也知好男儿不吃眼前之亏……咳咳……陛下出奔暂避风头,还不是来日方长?”
周王略一沉吟:“也罢,余一人这就带你杀出重围!”
“陛下,这何等危急,还儿女情长?”戎姜给周王戴上兜鍪,佯嗔道,“妾身孱弱如此,难经奔波,料那些暴民也不会拿一弱女子如何……”
一转身,戎姜搂过一旁年仅三岁、正瑟瑟发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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