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将家里勉强收拾好了,今天凌晨四点要上班,六十六岁的钟能总共睡了四个小时,早点还没东西可吃,空着肚子在街上干活。看着地上的落叶、垃圾被自己扫走以后,街上留下一方干净,钟能心里倒是欣慰。
整个这一晚,钟理在哪里呢?昨晚被邻舍的拉开以后,他眼见着那些人拉走了晓星,耳听着父亲哭一哭停一停,觉察到晓星她妹妹来过、马桂英来过,也清楚他父亲凌晨四点起洗脸出门上班……他什么都明白。唯独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他不清楚黑夜里将晓星打得有多重,只记得当时他骑在晓星上打她时晓星如疯猫一般疯狂反抗,在自己上也留下了不少抓痕。
这是包晓星第一次反抗,当她在他上留下些细微的伤口后,知道疼了的钟理后知后觉,方才意识到自己打她打得有多严重。可,事已至此,无法反悔。
晓星昨晚吵架的话惊了他,他才知原来自己是那样的。这一晚他咒骂自己、贬低自己、恨不得自己在出前死掉一了百了,可他死不了。他像昨天一样活着,一直活着,可悲又没有尊严地活着。
钟理一个人在小黑屋里懵懵的坐了一个晚上,不知道自己这些年干了些什么,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在哪里,不知道自己的人生有何意义。
早上九点桂英醒了,一起见晓棠在家里忙活着早饭,她吃了早饭作别回家。晓棠留在她姐边,这一天又是做饭又是炖汤,又是打扫又是擦药,下午跟驾校约好的培训也取消了,朱浩天打来的电话发来的信息她全没心思回复。
桂英回家后已经十点多了,一进屋先去睡觉了。周周拿着把超大的电动机关枪下来了,漾漾被迷得五迷三道的,围着那枪转了两个钟头,倒是想跟漾漾玩的学成被冷落了。仔仔见学成孤独,把朋友送他的生礼物挑了一件转送给学成,学成这才微微地欢喜起来。
十二点半午饭好了,致远和仔仔在端饭,桂英起来在餐厅里醒神。老马见学成一直不开口说话,好奇地问:“学成,你爷爷最近干什么呢?”
“上班。”
“上啥班?”老马惊诧不解。
“清洁工……”学成说完低下了头。
老马皱着眉望向桂英,桂英点了点头,解释道:“我钟叔找工作了,那铺子一直在赔钱。”
“哦,我都不知道这茬子事儿!哎呀……”老马叹着气唏嘘几声,而后又好奇地笑问学成:“那你爸爸最近忙什么?”
老马脸上的笑还没收回去,被桂英大声一啧,一开口惹笑了旁边的大人。
仔仔笑问:“你哪来的钱?”
“我有压岁钱。”学成低声不自信地回答。
漾漾一听学成哥哥给她买,马上走过去跪在学成跟前两只小手抱着学成的胳膊摇个不停,边摇边哼哼:“学成哥哥,给我买机关枪!现在去买机关枪好不好……学成哥哥,我们两去买机关枪好不好……”
学成被缠得心软难耐,想买又没钱的尴尬写满了脸上眼中,众人笑作一团,学成也难得地笑了。
下午包晓星醒了,没了药的安眠她此刻格外清醒。去卫生间时,路过镜子她看了一眼自己的脸,惊得吸着冷气默默无语。右眼成了一条缝,右脸紫红一片,额头秃了一撮,肩上臂膀全是白紫青红……包晓星擦了擦泪,直视镜中自己这般光景的四十岁,想着算了!她幻想自己用头撞墙了了算了!可她还有两个孩子,还有一股的债。要死也要把别人的钱换完。
再重新凝望这个熟悉又陌生的自己——稀疏的头发里夹杂着好些白发、眉目间比孩子爷爷还要苍老无神、整张脸肿得地方发光凹的地方发黑、脖子上的皱纹深深两道子……包晓星接受不了镜中的自己,于是两手连着狠狠地扇了自己四个耳光。扇完后她又看那满脸是泪是伤的女人,难以接受,她手握拳头,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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