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天夜里,他躲在璃宫苑阴暗的的屋檐下,同样像今夜这般如同融化进黑夜中的幽魂,同样眼前满是血光和惨嚎,但那天死去的都是平日里身边那些最熟悉的面孔,那都是自己王府里的侍从和宫女,虽然地位卑微,但那些人在高飞眼里如果亲人一般。
他眼睁睁地看着那些人死去,然后,更坏的噩耗传来:父王、母后、大哥,都离开了人世。一直以来,身边不断涌现的危机压制了仇恨的种子,终于在这一刻,高飞听见了仇恨在心底萌芽的声音,不,不仅是萌芽,它正在疯狂地,肆意地,野蛮地生长着。
城楼的战斗并没有持续太久,面对如此猛烈的突袭,这些城楼上的守军几乎没有组织起抵抗就被全数消灭了,因为汪禹并没有给这些守军安排伏击高远的任务,所以绝大多数守军到死都不明白,为什么这些身穿镇南军军服的兄弟部队会对自己举起屠刀。
而大殿内外,与高远缠斗在一起的汪禹知道计划已经宣告失败了,自己原本只是想趁镇南军休整,自己宴请高远将其毒杀或者刺杀,然后对外宣称高远下属叛变,自己救驾来迟,却没想到这计划一开始就被对方识破了。
一旦撕破脸,镇南军有四万之众,而云鼎城所有部众加在一起也不足一万,这么硬拼下去只能是全军覆没。想到这里,汪禹与高远对了一招,借力向后退了十几步,运足内力大吼:“住手!”
这一声振聋发聩,在场双方万余人竟都被这一声镇住了,不由自主地停了手。汪禹扔掉兵器,朝着高远跪下来,高声请降:“罪将汪禹,自知犯下不可饶恕之大逆,愿自裁谢罪,请王上放过我云鼎城其他将士,他们只是奉命行事,不知内情!”
所有人都愣住了,只有高远面无表情地叹了一口气,他的脸上依然还有酒后的余晕,他环顾周围,对汪禹说道:“你叫他们放下兵器。”
汪禹还跪在地上,但他昂着头,对着那些士兵高喊:“都放下武器!”
云鼎城的士兵见自己的主子已经俯首认罪,也只能纷纷放弃抵抗,一时间“叮叮当当”兵器落地的声音不绝于耳。
高远眯着眼睛,歪着头听了一会儿,直到再听不见新的“叮叮当当”,他指着大殿下方的空地,冲着降兵们喊道:“都站到那边去。”
降兵之中有几个迈出两步,见大多数人还望着汪禹跪着的方向,于是又缩了回去,也朝着汪禹望过去。
高远冷冷地看着这些士兵,对汪禹说:“看来我这个新君说的话还是不管用啊,那只能再麻烦汪将军了。”
汪禹在心中长叹了一声,只得重复了一遍命令:“都站过去吧。”
等所有殿外的云鼎城守军全部集中在了那片空地上,高远才慢慢走到汪禹面前,他直接坐在地上,双脚摊开,平视着汪禹,轻声说:“现在咱们再聊聊吧。”
汪禹神色平静:“请王上放过这些降兵和我的家小,汪某会自己了断。”
高远回头看了一眼下面站着的手无寸铁的降兵,“他们可以免死,”又回头看着汪禹,“但你不能自裁,明天你会被押上城楼当众处斩。”
汪禹表情有些复杂,“汪某一生戍守边疆,建功无数,请王上给罪臣一个体面的死法吧。”
高远挑了一下眉,“你想体面?”
他将身子往前凑了凑,深深皱起眉头紧盯着汪禹的眼睛,“你是在谋反哪,这已经很不体面了,一个已经不体面的人,谁能给他体面呢?”
汪禹默然,高远又说道:“除非,你出面作证,是祝家指使你弑君谋反,孤以此昭告天下,这样也许还能免你一死。”
汪禹冷笑起来,但笑容却有些苦涩,“国师与我有知遇之恩,罪臣万不敢以怨报德,污蔑国师。王上若是想鸟尽弓藏,诛杀有功之臣,不用罪臣的供词,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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