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就想或许你们有过往来,早就相识,就特意请了陆公子过来。”刘腾看看左手边并排列席的罗丹和阿翰,又看看右手边的陆不凡和轻竹亭,一边享受着高居主位的尊荣,一边也隐隐感受到来自异术异邦的胁制。
“哦?请问陆公子尊家的商号是什么?我来贸易丝绸也有十多年,各家商队都还略知一二。或许和陆公子家里也走过买卖往来”阿翰的两撇小胡子翘着飞尖,打理的十分精致。要是不看他的长相衣着,光听他说话,是辨不出来波斯人的。
陆不凡紧张起来,诌道:“贵使抬举了,家父数年前不幸离世,家中买卖早就荒废了。”
轻竹亭打岔道:“贵使这次豪掷千金,只是这么多的丝绸,一年半载也穿不完啊。”
“哈,中土的丝绸轻软华贵,便是萨珊穿不完,还有好多王朝等着穿呢。”阿翰说道。
刘腾沉默须臾,淡淡说道:“阿翰贵使只管买,轻竹亭公子只管卖,丝绸珍贵,谁也不能放在库里,等着腐烂心疼。”
“晚生放肆,叫司空笑话了。阿翰贵使就算不心疼,想必罗丹郡主也心疼。必不会叫这些绫罗绸缎锁在库房不见天日。”轻竹亭注视罗丹,他确定她在很认真地听,她非但听得懂中土语言,而且神智清明。
筵席散后,陆不凡叫住了轻竹亭:“轻师弟,你一直在替刘腾办事么?”
“奉恩师之命,替水仙馆办事。”轻竹亭说道。
“师弟,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怎么我这个师兄还不如一个外人。”
“师兄言重了,同门情谊,我一向珍视。玉衡和子钦,虽不是水仙馆的人,可是他们待我情同手足。”
“情同手足?真好。轻师弟待我也是如此么?”
“那要问陆师哥自己,心里是不是只有复仇,已经容不下情谊了!”
“我明白了,我来水仙馆原比你们三个晚。”陆不凡叹口气,他的心里的确胀满了仇恨,可是轻竹亭和金止儿,他也并非不想亲近。
从前他总以为是因为梅傲霜的缘故,轻竹亭才一直对他近而远之。
可是现有玉衡作例,心中只觉不快。
“再晚,也是多年的同门。这么多年,难道不是陆师哥一直高高在上,疏远我们。即使你喜欢梅师姐,也是颐指气使。当然了,我们都知道你出身高贵,我们高攀不起。”
“原来怪我。”陆不凡自投身水仙馆,便一心念着复仇,同门之情原未放在心上。
他自以为是占了水仙馆首座弟子的位置,才受嫉妒排挤,却从未想过是自己的冷漠高傲将自己锁在了孤处。
“在师哥心里,什么事情都要给复仇让路。你今天和我说这么多,为的真是手足之情么?”轻竹亭看得通透,然而这份通透,何尝不是隐痛!
“情谊”二字,从来就不能临时抱佛脚。
“你觉得我是想利用你来复仇?”话已至此,陆不凡无处躲闪:如果不是筵席之上,轻竹亭与刘腾和萨珊使臣的熟络,他真的有这么大的兴趣与轻竹亭交心么?
“不用你想,是你不加思考就能那么去做。利用一切可利用之人,只要对你复仇有助,你就加以笼络利用。这已经成了你的一种本领,一种本能。你根本不需要思考,不需要计划,复仇已经占据了你的心,除了复仇,你的心里还装得下什么?师哥,你整颗心都交给了仇恨,那你的人到底还剩下什么?你现在不惜一切只想报仇,等你真的报完仇,你也必然一无所有。”轻竹亭也有仇恨,可是至少现在,他还没想陆不凡一般疯狂。
“一无所有!我现在才是一无所有。我就是要拿回我的一切,我一定要报仇雪恨!”陆不凡坚定不移,什么都改变不了这条复仇之路。
“那么你走你的道,我过我的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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