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休得无礼!”一个略带责备的声音从白天舞身后响起,让公主的动作停滞了下来。
转头望去,只见一个仪态雍容的盛装女子缓步而出。艳丽的鎏金披身锦裙与鸢血花同色,广袖上装点着小巧精致的红梅刺绣,那是红梅王朝的徽记。淡蓝色半透丝锦披帛随着窗外吹入的微风飘然而动,更添几许妩媚。
敞开的衣衽下是素白色的丝绸内衬,舒适的同时也避免了宣兵夺主。同样素白的腰封上挂着几块绝美的玉佩,多是各种花朵的形状。
腰封之下是仅覆大腿的素白百褶裙。外裙掩盖下修长挺拔的双腿随着走动时隐时现。脚上没有穿鞋——鞋子在这全部地板都被柔软地毯覆盖的飞鸟宫中确实没什么必要。玉足之上轻薄的丝带交错缠至小腿,为那白皙纤细的小腿增添了一种朦胧之美。
她头戴一道,“白天舞参见女皇陛下。”
“公主失礼,朕替她向你道歉。”
说着女皇微微躬身,吓得白天舞赶忙单膝跪地,抱拳道:“陛下切莫如此,天舞万万受不得。”
“你随我进来吧。”女皇转身走入了长廊尽头的木门。
白天舞看了看黎雨见,在她确认的眼神下,也快步跟了进去。
门后又是一个宽敞明亮的正方形房间,东北方的墙上是一扇窗户,其他三面墙上则满是壁画,画的多是娥眉传说中的英雄故事。房间一侧摆着一张华丽的镶金长椅,另一侧则是一个方凳。
房间正中有不大的一张高脚圆桌,上面摆着一个纯白广口细花瓶,瓶中插着一支鸢血花树枝。枝条上怒放着鲜红色的花朵。
木门合上,房间之中仅剩下白天舞与女皇二人。白天舞直挺挺地站在那里,紧张得不知所措。
女皇摘下了挂着面纱的礼帽,看着窗外翻腾的云雾道:“我娥眉未曾袭扰过贵国,也未曾在国际上做过有害贵国的事,敢问将军开战是何理由?”
“此次出兵实乃圣意,在下只是奉命行事。”白天舞恭敬地说道。
“那将军以为,此举可符合道义?”
白天舞咬了咬牙,道:“可是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我身为一国之将,岂有不服从军令的道理?”
女皇叹息一声,转过身来。当看到女皇面容的那一刻,白天舞愣住了。
那是一种令人窒息的美,白天舞在看到她面庞的那一霎那,呼吸不由自主地停滞了一下。
那清丽的面庞绝胜她见过的任何一名女子,甚至是镜中的自己。恰到好处的妆容将那本就无瑕的容颜衬托得更加美艳。
最令白天舞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她那双眸子。那是双不断变幻的眼眸:深邃而幽谧,似无尽的汪洋,又如浩瀚的星空。仿佛只要盯着看上刹那,便会使人迷失其中。
“即便那命令会造成生灵涂炭,也要去执行吗?”
“我……”白天舞就像喉咙被噎住一般,说不出任何话语,只是无奈地轻轻点了点头。
“明知命令是错误的,也要不问缘由地执行?”
白天舞的头更低了,心中的愧疚让她不敢去看女皇的眼睛。
“将军以为,臣子的使命为何?”
白天舞思索片刻,没有答案。
“为臣之道,不在执行君命,而在通晓事理,鞭策君王。若为臣者,见君王昏政而不谏之,将军以为,此者可算良臣?”
“……”
“若为君者政昏,令生灵涂炭,为臣者视之而不谏,将军以为,此者可为同谋?”
“……”
“若为君者政昏,使民不聊生,万殍伏地;为臣者起而谏之,虽违命,至身死。然为苍生请命,其心死亦无憾。将军以为,此者又何如?”
白天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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