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妨张师爷搬到我隔壁来住,不论交流什么事情都方便得多。”
“李大人,马上就要升堂了,这是讼章,您过目。”
张千千将蓝色薄子塞给祈翎,率先小跑向公堂。
祈翎将薄册敞开来瞥了几眼,行文字体优美,简直可称为妙笔生花,丹青辞藻,字字如珠玑,一张讼文都能写的这么好,不该仅仅是个师爷啊。
祈翎淡淡一笑,迈步走上公堂。
……
“明镜高悬”四个鎏金大字,是权利的象征,也是为官的基本法则。
祈翎独坐高堂,望着围堵在门口的百姓,堂下英武佩刀的差役,在数百双眼睛盯着自己时,难免有些紧张与彷徨。
官,是很神圣的一个职位,它被赋予了权利,同时也赋予了别人权利。
坐了一会儿,祈翎已习惯这样的气氛,并开始享受执行正义的权力,于是他将案桌上的醒木狠狠一拍——
“啪!”
醒木惊堂,鸦雀无声!
“先将犯人王白宽与家丁恶仆押上公堂!”
“押犯人上堂!”
很快,十几个手戴镣铐的犯人被差役押上公堂,走在最前面那人,年龄五十好几,身穿金绿袍服,面容消瘦,双颊无肉,唇上有一颗大黑痣,痣上还长着几根黑毛,一连尖酸刻薄的坏人模样。即使沦为阶下囚,姿态仍旧清高。
那些恶仆也姿态差不多,一行人押到公堂之上,便杵在那儿纹丝不动,并没有将高堂的祈翎放在眼里。
“王白宽,你为为……为何见了县令大人不下跪!”
坐在旁桌的张千千,瞪大眼睛指着堂下的犯人,她想树立公堂威严,可无奈一句话都说不流畅。
堂下的王白宽冷笑:“安昌县当真是没人了么?竟招个结巴做师爷,我儿孙的口齿都比你伶俐。”
“你——”
“啪!”
醒木再惊堂!
祈翎怒指台下众人,呵道:“你算个什么东西?见到本官不下跪,还侮辱我家师爷——来人,将这些藐视公堂者,拖下去重打三十棍!”
“是!”
差役两两架起王白宽与十几名恶仆,脱出公堂外,当着百姓的面,抡起棍子便一顿猛砸!
一时间,唉哟惨叫连绵不绝。
仗刑完毕以后,再把犯人拖上公堂,一个个屁股开花,扑趴在公堂之上,模样倒也滑稽。
王白宽不像家丁那样年轻,这三十棍几乎打掉他半条老命。差役用木棍撑起他的手脚,好让他能直身跪在地上。可即使如此,他那张老脸还是写着不服,反而凶光目露,歹毒心肠暴露无遗。
“王白宽,好几十位村民联名告你欺压百姓,暗调租金,强抢民女,杀人放火,纵人行凶……唉,罪名实在太多,我便不多念叨了,反正你们今日难逃一死,只是怎么个死法罢了。”
祈翎将讼纸往堂下一扔,冷冷地睥睨着堂下犯人。
纸张刚刚落地,好几家丁便跳了起来,跪在地上大声求饶:“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哼!”王白宽却吐了一口唾沫,瞪着祈翎说:“仅凭这些刁民的一面之词你就要定我死罪?大燕王朝的法律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地是我的,我想涨多少租金就涨多少租金,种不起就别种,能怪在我头上?还有,你说我强抢民女,纵人行凶,可有凭证?”
他又对身后的家丁说:“你们这些狗奴才,把嘴巴给我闭上!难道你们忘了我爷爷是谁?何须惧这从七品的小官儿?”
“哦?你爷爷是谁?”祈翎眯着眼睛问。
王白宽又是一声不屑轻哼,大声道:“我干爷爷便是天门山,凌虚道宗,十三殿主之一,正阳峰的王正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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