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自然不能动,不过他也派了一个副将和刘体纯一起来;而且据刘体纯所说,郝摇旗也正在赶来的路上。郝摇旗和贺珍达成协议,让贺珍负责指挥汉水流域的明军,而他抽空来奉节参加委员会的会议。
咒水之难让文安之的心情很不好,本来因为重庆大胜而一片欢腾的奉节也因此陷入了沉寂。不过夔东众将的反应并不是这么强烈,他们在文安之面前显得非常沉痛,但在文安之离开委员会后,大家的话题马上就转到了他们更关心的问题上。
刘体纯认真地再次确认:“左都督肯定不会来了,对吧?”
“是的。”任堂答道,他全神贯注地等着刘体纯向他说明为何奉节会聚集这么多重要人物,他看到周开荒也是一脸严肃。
“嗯。”刘体纯脸上明显地露出失望之色。
“这件事和剿邓总理有关。”
刘体纯的话让任堂又楞了一下,他当然知道剿邓总理是周培公,不过有必要在明军的会议上对敌人用敬称么?
“这位就是周布政使的密使,”刘体纯把一个富商打扮的中年人介绍给任堂和穆谭:“他是和我们一起来的。”
周培公的使者向川西众人行礼,然后开始介绍长江中下游的情况。据密使所说,明军走了之后,两江的经济形势急剧恶化,而蒋国柱和张朝都束手无策。
赋税积欠是明朝的常态,在崇祯朝以前,明朝对于积欠常常进行减免,即使实行了考成法以后,一般收到七成的税赋就视为合格。但考成法是一件威力巨大的武器,当崇祯朝把清理积欠和考成合格挂钩后,官员们为了自己的前途就拼命地征税,导致大批农民家破人亡。而满清入关以后,继续清理积欠。不过满清主要针对比较富裕的江南而不是已经破败的北方;而且清廷一直注意对灾祸地区实行减免,再加上满清的武力威胁和用屠刀建立起来的凶恶名声,清廷得到了大量的赋税,但却没有引起大规模的起义。
到顺治朝后期,为了维持洪承畴的五千里防线,清廷对两江和湖广的考成一直是以十分为合格,也就是说不管中途有多少损耗,不管用什么办法,官府一定要拿到足额的赋税。这种严厉的考成使得东南百姓的负担大增,平民一年到头辛苦地劳作,却没有丝毫的结余。至于底层的佃户更是悲惨,田租平均已经高达产出的六成。
顺治十六年,在万历年曾高达每亩数十两的南京田价就只有十两了,苏州则不到十两。农民被沉重的赋税压得喘不过气来,自耕农的负担渐渐向军屯士兵看齐,而佃户基本已经与军屯无异——没有人愿意花钱去扮演军屯屯兵的角色,当买地无利可图时,田价就随着不断地下降。
郑成功和邓名两次攻打江南,而福建、四川各条战线上的开支依旧浩大,这让满清政府必须坚持以前的赋税政策。现在两江的小地主也开始破产,他们为了完税不得不借贷,然后卖地偿还,这导致田价继续走低。
在种地难以养活自己后,农民的购买能力也越来越低,越来越舍不得购买布匹,过年做衣服都舍不得购买商家的产品,而是完全依赖妻女的纺织,这让两江的经济作物区也开始萎缩。简而言之,满清为了继续把战争打下去而全力压榨东南数省的百姓,导致东南的财力到了枯竭的地步。
“今年秋收过后,又有很多人出售田地,而愿意购买的人非常少。江宁周围的水田,现在花个五两银子就可以买下一亩,如果买得多,三、四两也不是不行。”周培公的密使说道。
田价已经贱到这个地步,地主和佃户都不可能再购置农具,不可能增添牲口,可想而知明年的产量会继续降低。更多的人要靠借高利贷来偿付赋税,然后不得不想尽办法抛售土地还账——偏偏还没有多少人肯接手。就算是对经济原理一窍不通的两江官员,也知道这意味着离经济崩溃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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