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明派领袖气哼哼地走了,临走前说再给知县三天考虑时间,若是到时候他还不肯出拥明派领袖的话,他们就要自己起事了。
拥明派领袖离开后,知县感到自己的麻烦更大了,由于态度软弱导致对方出现了误解,对起事也有了更大的信心,桐城发生战争看起来已经不可避免。最后有一个幕僚灵机一动,指出邓名才是这些麻烦的根源,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就建议东家与邓名取得谅解。
形势紧急,桐城知县等不得使者往访传递信息,就亲自赶来邓名营中,表示愿意将桐城的仓库尽数送给邓名,只求他不派兵支援桐城拥明派。
“既然是一方知县,那我确实得亲自见一下。”邓名无奈地放下筷子,站起身来跟着穆谭走出营外,肚子咕咕叫着表示着强烈的抗议——刚才吃进第一口饭后,那种饥饿感更是难以遏制。
听明白的桐城知县的来意后,邓名也认为那些士人举事过早,在明军还无力控制江南的时候,这些士人起事属于没有必要的牺牲。于是邓名马上换来任堂,让他带领一千精兵去桐城走一趟,慰问那些准备起事的拥明派士人,并向他们说明邓名暂时还无力控制江南,要他们继续积蓄力量,耐心潜伏于清廷境内。
“我可以不进兵桐城,保证你不会落一个失土的罪名,但我的条件就是桐城不能流血——流拥护北京的人的血无所谓,但这些心念大明的士人,必须毫发无伤,否则我绝不坐视。”邓名对知县说道:“既然我不能保证不干涉桐城,那么仓库里的东西我就不白要了,你认识不认识做桐城茶油、蜜枣生意的人?我打算买一些,此外我还有一些江西土产,你们若是想要也可以卖给你们一些,价格公平,绝不强求。”
为了保证知县不会秋后算账,同时也是为了保证桐城的拥明派不至于做出过激举动,邓名让桐城知县写了一封对邓名的效忠书,任堂会把这份效忠书展示给桐城的拥明派看,然后再带回邓名这里做保证。至于邓名给桐城拥明派的指示,任堂也会带到,那就是:长期潜伏、积蓄力量、等待命令。
忙碌完这一切后,已经又过去大半个时辰,邓名见天色已晚,就招呼桐城知县在明军营中住一夜,明日和任堂的一千精兵一起出发返回桐城。
回到自己的营帐中,邓名坐回饭桌前,扒了一大口饭,急不可待地将其咽下去,正要扒第二口时,阴魂不散的穆谭又一次出现在他面前:“提督,铜陵县令求见。”
“铜陵?我连池州都还没到,他来干什么?”邓名又惊又怒,但不管他如何不满,还是不得不放下饭碗,再次起身跟着穆谭走了。
铜陵属于池州府管辖,现在邓名距离府城不远,铜陵也在长江边上,位于池州的下游位置。江南不仅是满清的赋税重地、漕粮供应地,安庆、铜陵等地还有大量的黄铜产出,为北京提供着源源不断的铸币材料。最近几个月漕运为主,所以安庆、池州、铜陵一带产出的黄铜就不再北运而是储藏在下游的铜陵,准备等漕运结束后再送往北京。
朱国治在安庆大败后,池州为了加强府城的防守,连铜陵的那一、二百新招募来的绿营兵丁也不放过,统统调去了府城,现在铜陵除了胥吏一无所有,城中却还存着上百万斤黄铜。若是没有这些黄铜,铜陵知县觉得邓名还有可能过门而不入,所以他极力想把这批黄铜运去池州。
可惜池州坚决不收,府城的沈知府只要兵、不要铜——朱国治把江苏西部的机动兵力丢了个一干二净,池州就算刮地三尺也凑不出两千绿营,这个时候若是还要上百万斤的黄铜,那岂不是寿星上吊嫌命长?不但池州不要,下游的太平府也一口回绝了铜陵把黄铜运去他们那里的请求,现在这批黄铜就是烫手山芋,谁敢收谁就等着邓名攻城然后落一个失土的罪名吧。
求告无门,铜陵县令怒从心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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