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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信使:“回公子,老爷昔日旧伤已近痊愈,只是每逢雨季,背脊便酸痛难当,唉,老毛病了。”

    李光仲目中伤感:“叔公自幼遭歹人毒打,在府中熬到今日已是不易,还要替我这个晚辈操心。”

    信使:“公子不必忧心,主公虽不贤政,但心性仁慈,对老爷也是格外照顾。”

    李光仲双眼一亮,由衷道:“那便是好!”

    那信使沉吟片刻,双眼干眨着,似乎有难言之隐,犹豫片刻,还是开了口:“公子,还有一事,老爷要我亲口向您转述。”

    “亲口?”连密信都不能提及的机密?李光仲稍稍一愣,立刻追问道:“请讲。”

    那信使匀了口气:“老爷请公子暂避岭南,近期之内,不要入京,也不要有回府的打算。”

    不能回京?这就意味着李光仲这十年的蛰伏变得毫无意义。瞬时,李光仲的脸拧成一团废纸,强压心头躁动,不甘道:“奇耻大辱!十年了,难道还要在此忍辱偷生?”

    信使却是冷淡:“小人不知。”

    李光仲沉沉点头,好像明白了其中利害,心事重重道:“主公虽仁,忧思寡断,若是主公不能自已,府中必乱,留在此处,反倒安全。还请足下回府转告叔公,不到万不得已,叫他老人家不要牵涉其中。”

    信使:“公子仁孝,老爷定能领会公子情义。”话音未落,那信使突然跪在地上,长叹道:“只恐小人难以向老爷复命。”

    李光仲瞪圆双眼:“这是为何?”

    信使:“回公子,自长安二年至神龙初年,老爷共派出十一位家奴探望公子,时至小人启行,无一人回府复命。”那信使心中豪气渐起,一股“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气势:“临行前,老爷已向小人担保,一旦小人有去无回,老爷会善待小人老母,让她颐养天年。”

    李光仲眼眶红湿,动容道:“那你妻子呢?”

    那信使昂首扩胸:“小人无妻亦无子,虽是大不孝之罪,但我父兄三人皆备武氏残害,跳梁小丑不除,九泉之下,小人无颜再见父兄。”

    李光仲泪洒一地,黯然伤怀。想当初,李光仲的父亲莒王李光顺就是被魏王武承嗣所害,莒王被害时,李光仲才只有四岁。莒王死后,李光仲被宰相魏元忠救出长安,从此便开始了四处逃亡的日子,直到七岁那年,李光仲终落足交趾,暂且避开了武氏一门的赶尽杀绝。这十二年来,李光仲深入简出,装作庶民,在穷山恶水的交州勉强为生,可仍是逃不过武氏鹰犬的荼毒,若不是这些忠心耿耿的黑甲卫士日夜轮班,拼死血战,李光仲此时早已是一堆白骨。对于李光仲而言,武氏一门,血海深仇,不共戴天,方才信使之言,更叫他感到锥心刺骨之痛。

    李光仲僵在远处,摆手命退了九名黑甲,不顾身尊,上前握住那信使冰冷双手,悸动道:“足下随我入城,休息三日,三日后,本公子亲自为你壮行。”

    那信使热泪盈眶,淳淳望着李光仲,生离死别道:“谢公子看得起小人,就冲公子这句话,小人这辈子,值了。”说罢,那信使上前一一拜过九名黑甲,折回李光仲面前,再拜道:“公子性命关天,小人即刻启程,回府复命。”

    李光仲扼腕叹息,不忍再看那信使那双视死如归的眼,垂头颤抖道:“足下可否吃碗酒水再走?”

    话音刚落,那信使已裹起雨蓑,退出茅屋,执缰跨上白马,挥舞马鞭,消失在暴风骤雨当中。

    茅屋四敞,大合大开,屋顶茅草纷飞,如同碎屑,被青苔染绿的破旧木门被大风吹得咯吱作响,伴着电闪雷鸣,阴云瞬变成白昼。

    望着信使踏马离去的背影,李光仲忽然意识到,自己亡命天涯的命运并没有因为武则天的死去而画上终止,反之,随着朝局紊乱,政斗愈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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