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五节 生前身后(第3/5页)  血唐莲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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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小于曲览,长史府定成为眼中钉,肉中刺,到那时,死期不远矣。说前道后,无非一个‘利’字,五岭之南,人杂夷僚,不知教义,以富为雄,人强而吏弱,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

    “那父亲只需将柜坊经营腾手出去,便可消灾?”

    “西江柜坊已被曲览架空,挪用为私,话说白些,此役曲览若胜了甘锰,早晚会将次罪责栽赃于我,我若反击,并无实据,只得坐以待毙;反之,若甘锰诸杀曲览,定会对柜坊之财紧咬不放,若长史府交不出金银,还不如自戕了之。”

    文若听后,已是不敢呼吸,咬着牙,心有不甘道:“父亲既然早就之情,为何不提前相告?也好让儿有所准备,与长史府共渡难关。”

    “甘锰军中有我府细作,难道这长史府就没有他府细作?嗯?”陈卿嗣瞥眼看着文若,眼中责备怎么做事还是如此莽撞,继而说道:“别人不说,前几日与你同床共枕的伴郎小儇,其父就是大都护府中部曲,这几日你大婚将近,长史府上上下下人多耳杂,府上一举一动皆备受照顾,我不想打草惊蛇,也不想让你在大都督和甘泉那里漏出任何破绽,唯有你洞房花烛之夜,这府中才是安全。为父让你远离交趾,这便是救长史府的上策,万难之时,你怎可这般意气用事?”

    陈卿嗣说罢,蜡台上的火花熔下大块烛肉,啪啦啪啦燃烧作响,落在地上。

    文若自知失了冷静,可一想到心中多年来的不解之惑,在这生死存亡之际,如刺在颈,不吐不快,索性低头,斗胆向父亲问个明白。

    “父亲大人,儿想问您一件事,您可愿如实回答?”文若口气大变,极其郑重道。

    “为父知道,你想问为何要将那几辆马车运至西宁王府?”陈卿嗣有些气短,声音发虚。

    “不错。西宁王虽有婚约于儿,可父亲十年来都不曾与之往来,为何生死关头,不让文若在府中守卫,却派儿给西宁王运送什么马车?”

    陈卿嗣听完文若之言,一时语塞,久久不能答复,心中感慨万千,只得无语凝噎,拍了拍文若肩膀,缓缓转过身,掀起右手袖口,亮出半条胳膊。

    文若看得一清二楚,烛火之下,陈卿嗣的右臂已然肿胀如瘤,紫青发黑,仿若透明,从下往上,连成一片,定是坏死恶疾,缠身多年。文若略知病理,知父亲此时已是病入膏肓,可身为人子,朝夕相处,几年来文若竟对此一无所知,心中深恨自己不孝。文若浑身颤抖着,跪地匍匐,抱起父亲双腿泪如雨下恸哭道:“父亲!父亲!你为何如此折磨自己,为何不找郎中医治啊父亲!”

    见文若哭嚎不止,平日话语刻薄的陈卿嗣也心软下来,自哀道:“为父本是中土之人,自幼多舛,被迫迁移岭南,能在这山穷水恶之地活过四十,已是知足,儿不必难过。为父三十初为官,十年苦寒,屡屡升迁,四十岁便升至四品长史,如今儿已成家立志,为父如此一生,也不枉然,只是心有遗憾。为父当年愧于西宁王佑,自知不久于人世,此番心愿,就交于你来替父圆满。”

    “文若不想父亲有事,儿盼父亲长命百岁,要让父亲抱上重子重孙,享天伦之乐,父亲年方五旬,为何执意轻生?”

    “寿数自有天命,岂能随意更改,你若真是孝顺,就当孝其心,顺其言,替为父将马车信函速速交予西宁王仲,无论明日是何结局,你此去后,我会将你母亲与依墨安置妥当,你尽管放心。”

    此时的陈卿嗣已无往日朝廷命官之锋芒,他心里明白,如果此刻不能横下心来,说服文若离去,自己找不出任何两权的妥善之法。无奈下,已是行将朽木的陈卿嗣深沉地望着自己从未溺爱过的儿子,茫然的神色中难掩凄楚和坚韧。对于长史府,对于这个家,陈卿嗣能做的只能如此,他多希望自己能再活两年,只要两年,将儿子仕途铺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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