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走几步就会微微颤抖一下的孱弱青年,不知为何就很伤心。终于走到了一处僻静地方,刘工猛然喊了一身师傅,蹲下抱头痛哭。
张木流转头一笑,走过去弯腰拍了拍少年肩膀,轻声道:
“想家了?”
刘工点了点头,张木流接着说:“你拜我为师可以,但拜师之后就得跟我去胜神洲,一时半会儿回不来的,你要是想好了真要拜师,明天咱就上路,我陪你去你家乡。”
少年抹了一把脸,站起身子笑着说:“我爹娘死得早,是爷爷奶奶养大的,他们要是知道我师傅是个剑仙,肯定会很高兴的。”
顿了顿,少年继续说道:“其实我这会儿更担心师傅,师傅越平静,我越怕。”
张木流倒是乐的平静,打从第一次南下返乡以后,好像再没睡过这么安稳的觉。此刻的凡人体魄,肚子上又有个窟窿眼儿,再加上自毁人身小天地的后遗症,这会儿的张木流其实半点儿不轻松,走路时稍稍不注意就会扯动伤口,仿佛又被长剑戳了一下。
走到桃林时,老远便看见一伙儿人忙着四处挂上红绸子,又有许多人搬来来桌椅板凳,瓜果吃食四处摆满了。
黄致君也是老远就看到了一身白衣的青年笑着走来,起先还没太注意,等到走近时,他发现那个多了一把剑在背后的青年,步履虚浮,如同无根浮萍一般。
“兄弟,怎么啦?”黄致君几步上前,皱着眉头问道。
张木流摇头一笑,抛过去个小小竹罐儿,笑着说:“想乘着七夕成婚?我总觉得有些忌讳。你们婚事我是没法儿参加了,小玩意儿,家乡带来的竹罐儿,比不上你那酒葫芦值钱。”
黄致君也不好逼问,只得笑道:“光是遥遥路程都比那酒葫芦重多了,至于什么忌讳,我现在还会理它?倒是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开口就行。”
这位有钱人说着便有些自嘲,“我如今也只能许个口头承诺,只不过你放心,待我日后执掌黄家,你就是我砸了祖业也会帮的人。”
有些人就是会做些执拗事情,就像黄致君,他哪儿能不知道,哪怕自己娶了春鹭,家里也不会为个妖类而伤筋动骨。可明知如此,他还是想在她的最后一程,在她每日睡醒睁开眼睛的时候出现在她面前,轻轻说一句:
“我在呢!”
张木流又何尝不执拗?那个脸蛋儿煞白的小家伙,只是因为小竹山下有几个坟包儿,离山时几个坟包在左手边,所以他有很长一段儿时间,离家路上从不靠左行,回乡路上从来不会靠右行。
哪怕出门在外,离着那坟包儿已经极远极远,他还是觉得,只要有路,靠着右手便能安心点儿。
不太有人喜欢在七夕那天成婚,因为但凡读过点儿书的,蒙学时必定会学到一句:
“参商二宿,唯七夕一相逢。”
白衣青年最后往茏山走去,笑着对那准备婚事的黄致君说道:“以后要是成了酒鬼,记得来胜神洲找我,虽然不比你有钱,但酒管够。”
……
一袭白衣背着两把剑去茏山见了清欢山主,又去了一趟棋盘山,送了老郎中一坛子酒水,等回到暮山的宅子时已经后半夜了。
那么些人一个都不少,离开时怎样,归来时依旧是怎样。张木流又与众人闲聊一番,最后独自返回屋子,不多时便鼾声不断。
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晌午,离去前托姜末航先照看着李言与岳荟,八月十五再于煮面潭见面。
于是便有一个白衣青年骑白鹿下山,后面跟着个青衫少年人,少年怀里还抱着一只长着犄角的小狗,一路往西。
西去路上,一身白衣的年轻人一直在鹿背上睡着,白麒麟还要小心翼翼的拖住这家伙,生怕他一个不小心从自己背上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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