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有千面,邱良难以捉摸,只觉脊背生寒。
若说先前,徐煌对他凛冽的目光所表露的胆怯不过做戏,那此时,他对徐煌的畏惧,却是出自本能、刻骨铭心的。
“小东西,”近些年来,邱良虽然活得痛不欲生,但他尚有大仇未报,岂能死在这深宫内院里,可要让他低声下气求这小娃娃放过自己,倒不如一死了之。
“什么?”徐煌本就不悦恼怒,再听邱良如此无礼,更要歇斯底里发作起来。
邱良哈哈一笑,“只会杀人,算什么本事?这大千世间,什么都缺,唯一不缺的就是人,凭你一己之力,怎么能杀光抹尽?!”
而且,就我看来,你不过是缺些乐子罢了,本意并非杀人。
你若想不出个名堂,不如我来帮你?”
“如何帮?”被说中心事,徐煌情绪缓和下来,望向邱良,显出几分期待。
“看你这宫中应有尽有,那些个大个子也对你唯命是从,想来必定无趣至极。”
徐煌细眉轻挑,再展欢颜,“所以?”
“位高权重如你,身边自然不乏溜须拍马谄媚讨好之人,愿为你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定也不计其数,可若有谁敢同你当面叫板、把你气得火冒三丈,那必非我邱良莫属!
人有七情:悲、思、惊、恐、喜、怒、忧;六欲:眼、耳、舌、鼻、身、意;
若凭我一人,便能满足你所有的“情”“欲”之需,岂不绝妙?何况……”
说及此处,邱良刻意停顿,意味深长故弄玄虚地眄视徐煌。
见人果然被勾起无穷兴趣,才继续开口:“何况,我还有一项绝技!只怕你寻遍天下,也不能再找出第二个来的了。”
邱良所谓绝技,便是绑架平安公主宋雯若之后,成功从宋凛他们手下逃脱的易容之术。
在同徐煌表演了自己的绝技之后,小娃娃果然改变主意不再杀他,此后数月,几乎日日要他传授技艺,但学了一半,他又不想学了,开始对他颐指气使、呼来喝去。
但端茶送水、拳打脚踢这等小事,早已习以为常的邱良怎么可能挂怀于心。
于是徐煌便想方设法折磨于他,越能刺痛触怒到他,他便越觉乐不可支,
而最让邱良难以忍受的,便是来自徐煌的人身侵犯,为了让他屈从,可谓无所不用其极。
或捆或绑、或求或乞、间或以药毒麻痹,甚至扒光他周身的衣物,让百柘宫内的男男女女“观瞻”指点,他若再不肯从,则让人绑缚手脚,当众蹂躏……
一年之后,当邱良终于麻木,才有所收敛。
其间,邱良也曾探查过徐煌性情如此怪异、明明随从成群、门庭若市,却格格不入总也形单影只的具体因由,但无一例外皆以失败告终。
本以为他是天性如此,却在其及冠之礼上窥见到他们母子不可告人的秘密——徐璟孜如何陷害皇后、谋杀皇子甚至架空皇帝的种种过往,皆被探知……
可叹可笑的是,得知背后真相,邱良不仅没有更加厌恶憎恨,对徐煌反倒同情怜悯起来。
或许,他的所作所为,都不过是在宣泄情绪?只是,用的方式让人难以理解罢了。
而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
同赵拓结仇,搭上双亲性命不说,自己也被官府撵逐出了京城,并让永世不得再踏入半分。
四处流浪漂泊之时,他总也不甘就此沉沦,客死他乡含恨而终,为能返京报仇,故才遍寻的高人研习易容之术。
可惜秘术学成,却出师不利。
两年前,得知平安公主宋雯若和驸马韩诺婚后回乡省亲之事,他便心有决议,借乡导之便,诱使省亲队伍落入他暂居栖身的山匪领地,再又劝服贼首劫公主杀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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