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岸的商客们,都习惯把货物交给船帮护送。这“虎脊帮”,正是为首的船帮之一。
“船大哥,“赵寒道,“我们要到秦州的上邽城去,捎一程呗。”
壮实船工回头,向一个老船夫道:“谭伯您看呢?”
老船夫满脸都是皱纹,老眼望着赵寒二人:
“二位,这渡口好多年没人用了,你们是怎么找到这来的?”
“我俩从陇山下来的,”洛羽儿指指赵寒,“他带的路。”
“哦……”
老船夫谭伯道:“这河千八百里的,就属这一段最荒,时不时都有水贼出没。咱循例问问,二位别怪罪。
不过今天也是怪了,前头那个丢荒的渡口,也有几个客人要坐船。
你俩也上来吧。”
他指了指,身后那个昏暗的船舱。
“多谢老伯哈。”
赵寒一笑,带着洛羽儿走了上去。
船舱里,堆着不少木箱货物,有点昏暗不明。
除了船工之外,还有几个奇怪的人。
三个挑夫装扮的男子站在中央,一高一矮一壮,低头看着地面。每人背上还有个长长的布条,不知道装了什么。
还有个灰衣汉子,身材健硕,腰间挂了个长鞘。
这四人站成半圆,守着一张木椅。
椅上,一个面相儒雅的长衫中年人,正在闭目养神。
舱尾角落里,还有个孤独的身影靠在墙上,看不清楚样子。
赵寒和洛羽儿正看着,那灰衣汉子一眼瞧见了:
“看什么看?转过去!”
“石远。”
那长衫中年人说话了,他闭着眼,声音厚重沉稳:
“同舟共济,当以礼相待。还不给人赔个不是?”
“是。”
灰衣汉子向赵寒两人一抱拳,非常爽快:
“得罪了二位!”
“不碍事。”
赵寒笑道:
“兄台,你们坐船西上,这是要去哪里,做什么营生啊?”
灰衣汉子没想到这少年这么的“自来熟”,一时答不上来。
“呵呵……”
长衫中年人缓缓睁眼:“去秦州上邽县,走些买卖。”
“你们也去上邽?”洛羽儿问道。
长衫中年人看了眼明眸俊美的少女,淡笑道:
“小娘子,我看你二人男女同行、过从紧密,怕不是,一对新婚燕尔的佳人?”
洛羽儿俏脸一红:“不是不是,先生您别误会,我俩刚认识不久的。”
赵寒却毫不介意,打量了下那三名挑夫:
“先生,您做的这是大买卖啊。”
“小郎君说笑了,”长衫中年人道,“小本买卖,养家糊口而已。”
小本买卖?
这要真是个小本买卖,小寒爷我今儿也算眼瞎了。
“幸会,”赵寒道,“羽儿咱别打扰人家清净了,走,看风景去。”
洛羽儿答应一声,跟着赵寒走开了。
两人虽然刚认识不久,可赵寒是自来熟,早就和洛羽儿互称名字了。
那灰衣汉子叫高石远,他望着远去的两人,低声道:“宗先生,您不是说过,此行不宜声张的么?”
长衫中年人叫宗长岳,他看了眼赵寒的背影,淡淡道:
“既来之,则安之。”
“是。”高石远站直不再说话。
此时的船头,谭伯一声高呼:
“风大,起河!”
“喔嚯嘿哟!”
雄壮的汉子声音传出,舟橹一摆,货船顺水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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