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顿住了。 是是非非,经年过去,后来人如何说得清呢? “赵盈,逝者已矣,何必刨根问底呢?” 他什么都没说,又什么都说了。 感情的事情从来没有什么先来后到。 昭宁帝动心在先,可母亲不爱他,他也就是仗势欺人的卑鄙之徒。 至于父亲…… “我若去调查虞家灭门的真相,才是折辱我父,愧对我虞氏先祖。” 赵承衍没想到她突然说这个,按了一把太阳穴:“你这是帮亲不帮理。” “理?”赵盈笑出声来,不可思议的看他,“天子所为,是理吗?” 这是个死结。 宋氏如果死在那场抄家灭门的惨祸里,后来人便再无言,偏她没有。 昭宁帝几经周折把人弄进宫,名正言顺册为贵嫔,还叫她生下了赵盈,后来又有了赵澈,那他同这个理字,就再沾不上半分了。 赵盈说的也对。 她始终是虞氏血脉,为昭宁帝而对她亲爹起疑心,再去调查当年真相,怎么可能呢? 赵承衍连连摇头,赵盈越发眯了眼:“皇叔又是图什么?” “图个高兴,这答案你觉得满意吗?” 放屁。 赵盈在心里骂了他一句。 她舌尖在左侧脸颊处顶了顶,皮笑肉不笑的问他:“因为高兴所以扶持我,明知我不是赵家血脉,也可以眼看着我做皇太女,推翻你赵家江山?” “你弄错了一件事。” 她拧眉,无声询问。 赵承衍翘着二郎腿,神情再没这么严肃认真过:“天下从来是天下人的天下,江山也本该是大齐百姓的江山。 我们赵家,不过是机缘巧合之下,得了这皇位。 昔年太祖皇帝兴兵起义,于前朝窦氏而言,赵家也是乱臣贼子。 赵盈,你痴了。” 什……什么? 赵盈是真的愣住了的。 赵承衍这样的言论,算不得什么惊世骇俗,但不该是出自他口。 他是赵家最嫡支的孩子了,这皇位是从他祖宗传到他爹手里,又到了他亲哥手中的,他却说,赵家于前朝窦氏亦是乱臣贼子……? 不是她痴了,应该是赵承衍疯了。 她早知赵承衍于寻常人很不同,却实不知他不同到这地步。 “你……” “觉得诧异?离谱?觉得我疯了?” 赵承衍显然从她一瞬间呆滞的神情看穿她心中所想:“我姓赵,身上流着赵氏的血,可这不妨碍我认为赵家没什么好人,皇帝也做不好这个皇帝,不光是他,还有他生的三个兔崽子,全都一个样。 至于你——女孩儿家或多或少目光狭隘,胸怀也不够的,就算有本事坐江山,只怕也将朝堂弄得一团糟。 但你心性纯善,与赵家兄弟皆不同。 起初我本是想着,来日你上位,做了大齐女帝,我是皇叔,摄政辅佐理所应当,有我看着,也不会太过。 后来观你诸多行事,所作所为,我才想着,其实你也用不着我来做这个摄政王。 你自己,本就可以做得很好。” 爱民如子,她是能做到的。 尽管她起初并非是忧国忧民才动此心。 赵盈喉咙滚了两下:“就因为这个?” “但凡赵清三兄弟中有一个争气的,我都不会留你。” 他平淡的语气透着肃杀,赵盈立时拢眉:“是吗?” 兄弟不成,赵婉或是赵姝总成的,他都想当摄政王了,便不拘那姐妹俩有没有真本事。 口不对心。 “所以现在是对我彻底放了心,不想让我费心猜疑你,提防你,才有常恩王入京之事的?这算步步为营吗?” “这不算。”赵承衍挑眉望去,“把和亲人选定成赵乃明,是因我知你不想让杜知邑搅和进来,但你没法向皇帝进言。 其次今天这番话——”他顿声,抬手,动作一气呵成,指尖指向书案方向,“那本是预备两个月后送给你的生辰礼,如果你今天不来王府走这一趟的话。” 她来了,他才知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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