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实在算得上故人。 赵乃明知她话里有话,当下摇头说大可不必:“都十几年了,六七岁时那点交情,微不足道。 小的时候其实连什么叫朋友都弄不清楚,不过是同龄的孩子一处闹着玩。 我是个不会上树掏鸟,下河摸鱼的人,同许多人玩不到一处去。 如今经年过去,幼时在京所识那些人,恍若隔世,永嘉不提,我都快忘了。” 那也就是说他立场和态度是坚定的。 “淮阳郡主呢?” 赵乃明面上才有了些情绪转变,深吸口气,缓缓道:“我既做了永王的儿子,郡主与我这一世的母子情分,在十几年前便就断了。 我回了京,燕王府和晋王府都要拜访,淮阳郡主是姑母,自然也要拜访走动。” 话到后来,他神色恢复如初,又做回了那个不矜不伐的赵乃明。 试探是要有个度的。 何况赵盈本来也不是为了试探他这个。 她指尖点在桌案上:“常恩王兄是想选择澈儿?” 赵乃明笑而不语。 他眸色是清亮的。 那样的眼神,太过专注了些,容易让人沉溺其中。 所幸赵盈是个极稳得住心神的人。 她稍别开脸,又去端那杯已经温凉的茶。 “永嘉,茶凉涩苦,换一杯吧。” 她说好,茶杯放回去,赵乃明提了同样的青花圆肚壶,换了一只新的茶杯,给她添满,而后指尖推在茶杯边缘,朝着赵盈身前方向推过去。 他手长脚长,倒有了这样的优势。 明明坐在赵盈对面,却足够把茶盏送到她面前去。 赵盈抬手,素净纤长的手指刚要触碰到茶杯时,赵乃明朗声直言道:“燕皇叔跟我说的是,选你。” · 唐苏合思换了人缠。 赵乃明在京中有旧邸,那是最早的永王府,住了没有几日永王去了封地彭城,但府邸一直保留了下来。 昭宁帝御极之初虽然雷霆手段处置永王,府邸却和雍国公府一般无二,就一直放在那儿。 早些年间赵乃明回京来,都是提前派人去收拾干净住进去,工部和内府司也会着意添些东西进去。 今次他为和亲之事被传召回京,昭宁帝早有安排,是以宅邸眼下是干干净净,甚至可以说是……焕然一新。 门口的两尊石狮子被仔细清洗过,透出往日威严。 永王府的匾额也是新换上去的,鎏金瘦金体的字,出自昭宁帝之手,他认得出。 波澜不惊的那双眼敛去陡然升起的厌恶情绪,乌黑而有卷翘的睫毛轻扫下来,在眼上扫出一片阴影。 唐苏合思抄着手站在他身旁,她身量比中原女孩儿都要高些,个头竟能到赵乃明鼻尖处。 她歪着头指那块匾额:“你封常恩王,王府的匾额不应该是四个字吗?” 她所识中原文字不算多,赵乃明也有些吃惊。 听赵盈说尔绵颇黎颇通中原文化,席间唐苏和思说他教过她不少,这…… 他低头看她:“公主不识这几个字?” 唐苏合思难得红了脸:“我认识的中原字不多……” 小姑娘似乎有了局促感,好看的眸子也不敢再看他:“以前从没想过我会和亲入齐,阿哥教我的时候我总不认真听,大多嬉闹过去。” 赵乃明却笑了:“那匾额上写的是永王府。” 他神色与音调一如之前,唐苏合思才松了口气,又抬头看去:“怎么是永王府?” 问完还没等赵乃明回答,她自己先哦了一声:“永嘉公主说过,你是过继到先永王膝下的孩子,你们皇帝陛下重新册封你为常恩王的。 常恩常恩,是时常感念皇恩的意思吗?” 她再怎么有口无心,也总归是口无遮拦了。 赵乃明头疼。 赵盈说得对,娶了这柔然公主,再想平静过日子太难了。 别人不找他麻烦,昭宁帝也不找他麻烦,唐苏合思这张嘴就能带来不少麻烦了。 他没理会这句话,只是同她解释道:“我们齐人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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