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旋即回得案前,举起酒盏,笑道:“幼时我闻家父有言,乃是我等黔首无处学经,自不能为大汉官吏,昔日因此言稍有不忿,如今想来,竟是觉得家父之言,并无差错。”
一众小帅亦纷纷斟满美酒,举盏即肩。
波才再道:“他日以黄天代苍天乃为必然之事,若由我及诸位协助大贤良师治理这天下,自当需我等通晓《太平经》,方可治一太平天下。”
众小帅听得入神,竟是无人应答,波连身于波才之侧,旋即举盏言道:“为太平天下,饮。”
众人这才纷纷和道:“且饮!”
待得一盏美酒下肚,波才又自斟满一盏,言道:“如今我颍川之事大有可为,奈何城中仓廪殷实,我恐弟兄贪念富足安逸,不思进取,有违我太平道之大义,故而思索了一计策叫王道人行之,然未想弄巧成拙,反叫王道人殒命,实乃我之过也。”
言即情深之处,波才竟是双眼垂泪,哽咽不止。
几个日前因此事闹事的小帅哪里还不明白,所谓的城中粮草无多,自是渠帅波才授意王道人所言,既是如此,王道人之死竟是由自己聚众闹事所致。如此想来,只觉羞愧无比,当即跪于堂前言道:“渠帅大义,我等非但不知,反叫王道人枉死,罪也,罪也!”
波才微微挥手,又自仰头,将手中酒盏一饮而尽,道:“为王道长,饮!”
众小帅又是纷纷和道:“且饮!”
跪在地上的几个闹事小帅更觉惭愧,其中一人当即叩首言道:“我等行径,有悖太平道大义,请渠帅治罪。”
波才放下手中酒盏,旋即行至其人身前,将几个跪倒在地的小帅一一扶起,笑道:“夫大道之出也,人皆蒙之恩,乃及草木,莫不化为善,皆得其所俱,而各竟其天年,诸位既明其中事理,心怀太平,王道长死得其所!”
一众小帅纷纷颔首称是,然既想到昔日间王道人惠及乡里,多行善举,如今却落得如此下场,尽皆嗟叹不已,更有数人乃因与王道人私交甚笃,亦于当场啜泣不止。
波连见状,当即高声言道:“王道人之死,非我等之过,乃汉军之过,乃颍川太守杨彪之过也!”
众人听得其人这般言语,纷纷抬起头来,问道:“如何为汉军之过?如何为杨彪之过?”
波连道:“杨彪、汉军之过,原因有三。颍川城坚,杨彪不战而走,我等唾手得之,故而将士心骄气燥,有违太平经言,乃为一过。”
众人纷纷称是,其中有一小帅出声言道:“麾下弟兄自入了颍川城,只觉汉军孱弱,骄躁之余不服管束,正拜杨彪所赐,实在可恶。”
波连又道:“杨彪为郡守,横征暴敛,致使仓廪殷实,我众弟兄既入城中,粮草无忧,再不思太平经言,乃为二过。”
众人又是纷纷点头。
波连再道:“汉军之过,为其孱弱,我等自阳翟起事,连克八城,未尝一败,如今弟兄松懈,斗志全无,有违太平经言,乃为三过。”
众小帅听闻,当即大赞不止,乃言道:“若非今日波小帅提点,我等几误了大事,若是我等所为有违太平道大义,他日又有何颜面于洛阳皇宫当中面见大贤良师啊?”
波才见状,亦上握住其中一小帅双手,恳切言道:“暂且不言太平道大义,今日王道长之死,杨彪、乃至汉军难辞其咎,实不相瞒,我于此处宴请诸位小帅,正是要与诸位商议报仇之事。”
“但凭渠帅吩咐。”
波才长出了一口气,松脱双手,缓缓言道:“今得哨骑探报,颍川城北七十里处探得一汉军粮仓,正乃杨彪所建。”
“杨彪?”众小帅闻言一愣,自是不能明白为何杨彪这才刚刚从颍川城败走,就于其他地方建了个粮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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