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颍川,从者万计,然大兄死不从贼,如今我等虽困于此间,亦不过无奈之举,此乃大兄之志,我等既以大兄为尊,便是其人已去,亦当遵循其道,如此才不负兄弟恩义,今日这番僭越言语,此后再不可说。”
方才出言说话的族弟遭了王老七这一番呵斥,心中虽是不甘,却也只得讪讪称诺。
许县王氏这一票子族人虽称不得巨富豪强,然亦非这个世道最底层的农人黔首可比,称之为小富豪族或许登对。颍川太平道事起,其中年事稍高一些的长者拒不从贼,惨遭贼人杀害,王端便作为领头青壮成为了王氏一族族长一般的人物,至于这王老七,实名王献,乃因家中排行老七故而为族中青壮这般称呼,如今除去王端,这二十余青壮当中便是以其人为头领,故而其人这一番话语之下,便是先前与皇帝、皇子有过非分之言的其他弟兄,亦不敢多言了。
兀自呆立在一旁的刘辩听得是惊奇不已,未想这水贼当中竟会有这许多良家子,激动之余刚待出言自承皇子身份,却见前处那水贼头目在身侧几个喽啰簇拥之下,已是到得王氏众人跟前,王老七亦是瞧在眼中,当即轻咳一声,抱拳作揖道了声:“大帅!”
水贼头目听的是极其受用,朝着左右各自对视一眼,开怀大笑,复又轻轻拍了拍王老七肩头道:“王家老七,最是英雄,好!甚好!”
王老七却不抬头,依旧抱拳俯拜,纹丝不动。
水贼头目微微点头,朝着一干王氏青壮环视了一圈,又是轻笑言道:“现下王端与那恶贼同归于尽,实在可惜,然人死不能复生,悲伤也是无用,至于往后,诸位王氏弟兄,可有什么打算?”
“兄长身死,我等王氏子弟宛如缥缈蜉蝣,正待大帅统领!”王老七闻声当即上前一步,依旧是拱手俯拜,言辞极为诚恳:“还望大帅大人大量,不要计较往日我等鲁莽行径才好。”
“好说,好说。”水贼头目喜不自胜,赶忙上前紧握着王老七双手,款款言道:“我等此番出得水寨,本欲寻你家兄长,干一票流民买卖,再一道同归水寨,好叫尔等弟兄与族中亲朋妻子团聚,然实在未想这其中竟是这般晦气,碰上了这么个长身恶贼,汝兄更是命丧颍水……”说到此处,头目竟是泪眼闪动,哽咽难言。
但凭王老七如何坚强,此番既见水贼头目如此形态,也是心神大动,想到朝夕相处的兄长日后再无相见之日,也是悲从中来,叹息垂泪不止。
“这长身汉子伤了我这许多弟兄,王端虽是身死,然亦为我等弟兄报仇雪恨,这等恩情,我绝不敢忘。”水贼头目停息片刻,又是紧紧握住王老七双手,继续说道:“从今以后,王端的弟兄便是我的亲弟兄,我意随诸位同赴此间小寨,待得物资粮草收拾停当,便同归大寨,团聚亲友,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众人听闻,更是悲喜交集,皆纷纷跪地,纳头便拜,口中大谢不止。
眼前便只有刘辩一人尚未能反映过来,竟是兀自站在原地,显得尤为突出。
水贼头目自是瞧的真切,心中暗自思索这小儿身份,然寻思良久亦未有丝毫头绪,旋即指了指刘辩,朝着王老七问道:“王家老七,这个孩儿莫不是尔等族人?”
要说这刘辩身份不明,又与先前为王老七推测为农人黔首,随着一并族亲投奔了太平道,此刻若是为水贼头目一刀杀了也是并无可惜,然这王老七生性良善,见刘辩年岁尚幼,实在不忍见其身死此地,当即颔首言道:“昔日我随大兄出得许县,尚有许多族人未及追随,今日我等又随大帅追寻流民,恰在野地寻得这孩童,细问所得确为我许县王氏,故而擅自收留,还请大帅恕罪!”
头目连连点头,继而摇头摆手道:“不过收留了一个孩儿,又还是你的族亲,有什么罪过啊?不妨事,不妨事,还是奔赴小寨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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