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渐渐深沉,漫天星子注视着人间的这个平凡夜晚。
白灼不知从哪里打来了一只野鸡,就这溪水三两下洗净拔干净毛掏空内脏裹上荷叶埋在火堆下,十几年的白云寨生活练就了他一身野外生存的好手艺。
二人横竖找不着路,闲的慌了,坐在石头上侃天侃地,白灼一张嘴巧舌如簧,竹筒倒豆子似的一股脑儿给她灌。
从孙大娘前年没了的丈夫实际上不是真的因为采药摔下悬崖没了,而是和隔壁新寡的李大婶好上了被发现,孙大娘拿着大刀一路追他上山,后来自己吓得从山头滚了下去。
再说到阿根叔孤身这么多年来任凭媒人踏破门槛也不肯娶妻,实际上是因为他一直偷偷暗恋着村长家的白霄大哥。
片刻后,烤鸡的香气从地底下飘散开来。二人又说起小时候有一次偷跑出去玩被阿根叔牵着猎狗来寻,最后白灼被狗追得满山跑的事情哈哈大笑,从那之后白灼就开始怕狗了。
白蓁有一下没一下用树枝拨弄着火堆中燃灭的灰,神色间不禁有些感伤:“要是我们能顺利出去,应该还来得及在弟子招收考核前赶上长海城吧。”
要是赶不及,那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去长海关了。
去长海关是他们如今唯一的念想且势在必行,一来白灼的黑龙浊气还未除,二是师父临终前郑重交给她一件遗物,让她务必送到长海关,两件事情其实殊途同归,不见到掌门哪一件都完不成,白蓁愤然将树枝丢进火堆,又感叹一声作为凡人的无知天真,原来仙人说的话也不一定能完全作数,本来以为见到接应之人就能顺利拜见掌门,早知道那还不如和林初羽他们老老实实参加弟子选拔算了。
白灼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前日听林兄的意思,此去长海城大约只三四日功夫,应该赶得及。”
前提是他们得走得出这个阵啊。
白蓁收起烤架,语气沉闷:“我们会不会永远被困在这里了?”
白灼轻哧一声不以为然:“不会的,对方明显是想消耗我们的实力,待我们筋疲力尽好来个瓮中捉。。。。。。”
眉头一拧:“不,关门打。。。。。。”
想想怎么都不对,郁闷地拍了两下脑袋,摇头道:“反正肯定有办法出去的,我们一路九死一生都活过来了,还能被这阵法活活憋死不成。”
夜风萧萧微有些凉意。
填饱肚子,白灼继续拉着她寒暄几句,大意就是骂长海关一门上下都是王八蛋,连带着仙门各派都是一丘之貉也是王八蛋中的王八蛋之类的云云。
黑暗中突然“哎呦”一声,白灼捂着肚子,冷汗绵绵不绝从额头上滴落下来。
白蓁打完水回来就看到这一幕,吓得几乎身形不稳,踉跄两步跑过去却只来得及接住他倒下去的身躯。
白灼蜷缩着身体,呼吸急促,苍白的面色上尽是痛楚。
“白灼?”她的声音不由有些发抖,才刚出去一会的功夫,这又是怎么了?
刚才吃的烤鸡有问题?那是他自己烤的啊!
能被自己烤的鸡吃死......平素闻所未闻。
几乎感受不到白灼的呼吸,白蓁茫然四顾,急得要哭起来:“你怎么了?说话呀!”
白灼一动不动躺在地上,白蓁脸色霎时降到了冰点,在这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鬼地方,他要是出什么意外了,这让她怎么办啊!直接下地府向师父请罪算了!
颤抖着摸上他的脉搏,手上却突然被轻轻点了一下。
白蓁登时愣住。
一声雷鸣,天边黑云翻滚。
天地间隐隐一片肃杀意。
无边黑暗中黑芒一闪,两个黑袍人无声无息出现在白蓁身后。
利刃出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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