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章梦飞描述,这艘客船的形制就是普通的三层船只式样,只不过现在其上多有破坏和火燎痕迹,似乎遭遇了意外。
“没有血迹,难道弃船而逃了?”
王珝扫视了一眼甲板,忽然皱起眉头,足下用力,踏碎木板,来到了甲板下面,看见了一幅恐怖的画面。
甲板下层的水手房间内,密密麻麻聚集了无数干尸,个个面容狰狞,身体僵劲扭曲地被随意摆放在一起,双眼怒睁露出獠牙。
在这密闭的狭小空间内,尸身上有淡淡白毛生出,似有尸变之象。
“萨满的巫咒?果然是胡人的手段。”王珝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之色,又回到了甲板上。
正当他想去查看一番船长和乘客的房间时,忽然似有所觉,转头看向天边。
只见一道人影身上笼罩着一层淡白色光焰,快速向着这艘正在沉没的客船赶来,速度之急,在下方的海面上压下了一道风痕。
感受那股浩然正气,王珝知道这就是章梦飞背后的存斋先生插手了,他叹了口气,没有阻止来人。
见船上的不知名法师没有阻拦自己,来者也松了口气,知道大概率是友非敌,便略略放慢了速度,身上的光焰也消退了不少,缓缓落到船上。
见来人已至船上,王珝便行了一礼,问道:“道友来此,想必也是为胡人而来?”
“正是。”来者不敢怠慢,还了一礼,“在下接到同门传讯,言此处有胡人奸细图谋不轨,因此匆匆赶来。不过看如此景象,想必道友已然除去贼人了。”
“并非如此,我来时已是如此景象,恐怕是贼人杀人灭口之后弃船而逃了。”王珝否认道。
“这,”来人思量了一下,“还请道友与我共同探查一番。”却是想把王珝留在身边,免得放走可疑之人。
这未曾出口的言下之意乃是情理之中、老成之言,而且王珝问心无愧,自然一口答应下来:“好说,不知道友姓名为何?”
“在下洛子安,象山门下。”
果然,王珝点了点头,看来此事并非是存斋先生早先谋划,但其现在必然有所察觉。
二人一番自我介绍后,便开始检查起这艘客船来。先后到不断进水的底舱、塞满尸体的甲板下层和已经倒塌的上层房间转了一圈,发现了不少线索。
洛子安从甲板缝隙中捡起一根黑色的毛发,仔细检验后对王珝道:“此物是北胡修行界人士身上常见之物,配合先前尸体来看,基本可以肯定有北胡的修者曾经来过这艘船。”
“不仅如此。”王珝操纵水蛇搬开一块倒塌的厚重木料,“你看这里,能想到什么?”
洛子安看向王珝示意之处,只见倒塌的木料下面,一堆陶片之中有一个盆口破裂的瓷盆,上面刻满了各种经文祷言,似乎与佛门相关。
而盆中内部有莲花纹路刻绘,周围除了放着几根未烧净的蜡烛,还有半盆纸灰在其中,似乎是某种民间宗教仪式的场所。
“这个东西,似乎有些眼熟。”洛子安不禁走上前去,在灰烬中摸索一阵,拾起来一枚草编的草鱼,“草编、陶瓷、莲花纹、似佛非佛的经文、烧融的蜡,莫非是......”
王珝稍一打量,略做思考,便知道这是何物,于是念诵起一段记载来:“......堂中置一盆,又一盆覆之......视盆贮清水,水上编草为舟,帆樯具焉......烧巨烛于堂上,戒恪守,勿以风灭。”*
“白莲教!”洛子安讶异出声,“他们竟然又和北胡勾搭起来了?”
“看来是这样,这是典型的白莲秘术,盆中置物,以此指化,行呼名夺象之举,就是不知道他们用这草鱼拟化了什么。”王珝虽然已看穿,但还是假装没有发现白莲教的谋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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