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又没有人再提南征的事,事实上人们已不愿再提。也许是因为死的人已足够多,也许是因为那段不堪回首的记忆。在那块被鲜血灌溉的肥沃土地上,有熊氏曾经辉煌过,却也惨痛过。辉煌已经不再,但惨痛却始终让人挥之不去。
迁徙也没人再提了,因为迁徙往往就是跟南征联系在一起的。越来越多的人们开始觉得,附宝当年的提议是对的,只要食物足够,大家完全用不着迁徙。
可当时人们为什么要那么坚持呢?为什么先知者的忠言大家总是觉得逆耳?
山还是那片山,水还是那片水。树木凋零之后,冬天依然如约而至,物是却人已非。那个勇猛无敌、开疆拓土,能领导群雄的少典已经不在,那个美丽善良、勤于稼穑的附宝也已随他而去,每每想起便让人扼腕唏嘘。
曾一直坚持南征的任姒似乎也放弃了这个念头,如今她一门心思地在培养自己的儿子。从天文到地理,从药草到牲畜,从稼穑到战斗……随着炎一天天长大,她这才觉得自己懂得的东西实在是太少,甚至可以说是浅薄。
元巫师留给炎的那一堆羊皮卷没人能够看懂,当然也包括任姒。她曾派人去西边的崆峒山,想请回博学的元巫师教导炎,可是在山上寻觅多日,也只找在弹铮湖畔找着一间破落的草堂,灶台边还饿死了一只老鼠……
有勇力的人是强大的,有勇力又兼博学的人则更加强大。任姒现在唯一能够做的,就是想办法让炎变得强大,至于比强大更深的境界,那得靠他自己去探寻。
大雪还没开始下的时候,桑水氏的送亲队伍来了。赤水派人送来了他的女儿听訞,二十来个仆从,还有几个奴隶。
任姒一见听訞就喜欢上了她。那女孩无论相貌还是气质都属上乘之资,大眼睛里充满灵性。她彬彬有礼,待人处事恰如其分。更难能可贵的是,听訞并不是一个豆芽儿菜一般的女孩,她还具有当战士的潜质。
看来赤水在这个孩子身上花的心血并不少,听说他还有一个儿子叫形夭,从三岁起就开始练习格斗,年方十八,有很多身经百战的战士已经打不过他了。
炎这段时间很是欢喜,但也有些郁闷。他已经到了青春萌动的年龄,面对这么一个可爱的女孩,心里难免会有一些冲动。可是事到如今,他连听訞的手都没摸着,更别提更深入一步的亲昵举动了。每次稍微挨得她近点,听訞就会红着脸躲开,并正色告诫他,要等他行完成人礼之后方才能碰,炎心痒痒的却没奈何。现在无论炎走在哪里,背后总跟着一群小屁孩在取笑他:“天光光,地惶惶,小小炎,讨婆娘……”这要是搁在以前,炎肯定是要揍人的,但现在他已不再是小屁孩,足足比他们高出一大截,要再跟这些人打架,那真是掉辈儿。
此刻炎正在院落里跟一个战士练习格斗,任姒和听訞坐在屋檐下纺着葛布。炎比以往打得更加卖力,可是听訞一直低垂着头,不肯往这边多看一眼,似乎更对手指间缠绕的麻绳感兴趣。
“不打了!”炎气恼地扔下木棍,闷闷不乐地走去树荫下开始休息。
“怎么不打了?”任姒立刻竖起了眉毛:“你这才打多久啊?”
“跟我一般大的没人能打过我,比我大一些的人我又打不过,没意思!”
“好,那我来陪你打!”任姒扔下手里的纺线,拿起一根木棍站在了炎的面前。
“我敢跟你打吗我?畏手畏脚的,生怕伤着了你……”
“那我来!”听訞自告奋勇地道。
“你就拉倒吧你,我更加不敢打,生怕碰掉你一块油皮!”
“那……我带一个奴隶来跟你打吧!”听訞脸红红地道:“他叫贪,是我父亲特意送给你练习格斗的!”
“快带他来!”炎立刻捡起了地上的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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