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同跟着坠到冰窟。</p>
朱由校看罢字帖,长叹一声,正襟坐在椅子上,开口吩咐身旁小阉道:</p>
“取戒尺来。”</p>
朱慈燃听闻,倒吸一口冷气,局促不安地站在原地,无所适从,连双手放在哪也不知道了。</p>
朱由校自然明白自己儿子的小伎俩,从前到后,这二十余篇字帖中的自己愈发潦草,尤其是最后一帖,满眼望去,尽是“大”和“一”两字。</p>
小样儿,这都是你爹我玩剩下的了,真当我看不出来?</p>
不过接来戒尺,朱由校并不说要打,只是将其置于桌案之上,当着先生的面淡然开口:</p>
“下午背的《述而篇》,最后一句,还记得吗?”</p>
朱慈燃依这话,挪着步子来到面前,手仍躲在背后,手指头紧紧勾在一起,昂起头,努力回忆道:</p>
“儿记得!是子曰、曰…”</p>
“子曰什么?”朱由校神情更显得眼里,也将手慢慢摸到了戒尺上。</p>
“曰…君子坦荡荡,小、小人长戚戚!”</p>
还好,说出来了。</p>
就连朱由校也暗暗替他松了口气,松开已经拿到手里的戒尺,颔首道:</p>
“朕平日忙于政务,疏于教导,于经典更不求甚解,也不强求你能全然明白。”</p>
一旁先生听了这番教导,也是愕然转头看向皇帝。</p>
“只是今日这件事,为父的说的是你不习经典吗?行险侥幸,患得患失,此乃小人之忧戚!”</p>
“方才叫你拿功课给我看,你却瞻前顾后,畏首畏尾,若心中无鬼、无愧,如何不能堂堂正正取来?这便是为父所说的小人!”</p>
“儿啊,你要切记,日后遇到了行径与你今日相同之人,千万不能随意相信,要有自己的判断。”</p>
“小人,又分真小人和假小人,朕…”朱由校一起来就没完,说到这里,欲言又止。</p>
半晌之后,朱由校低眉望着茫然似在思考的朱慈燃,叹了口气,摆手道:</p>
“罢了,这些话,还是留到日后去说吧。”</p>
“过而能改,善莫大焉,今日的功课这样就算了,日后切不能如此了。”</p>
朱慈燃听到了什么真小人与假小人的,小小的心中委实受到了不小的震撼。</p>
他真的不懂,但也似乎懂了一些,于是提着宽大的衣摆,跪下为天启皇帝行了拜礼,嗫嚅道:</p>
“父皇,儿知错了…”</p>
朱由校看着自己小小年纪就如此懂事的儿子,心中委实松快不少,道:</p>
“朕说过,要劳逸结合,去园子里玩吧。”</p>
“徐氏,要寸步不离的照顾皇长子。”</p>
看着欢快跑出去的朱慈燃,朱由校淡淡说道:“若是皇长子出了问题,你九族堪忧!”</p>
说到这话时,神情转眼间又变得令人不寒而栗。</p>
徐氏被惊的根本不敢正视一眼,连忙点头,得到首肯以后追了出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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