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怕再不走,就会心中憋闷而死
风雨中,尘余走得越来越快。
缓先、疾步、狂奔。
路上的行人此时竟然纷纷给他让路。
毕竟大雨天的路,谁也不想找不痛快,给自身溅泥水。
他狂奔在雨中,似一只在雨中撒欢儿的疯狗。
灯光骤亮,是尘余打开了阳台的天灯。
洗好热水澡的尘余习惯性地走向阳台,眺望东方的一座学校,那是兰考县第一高级中学。高三时曾在那里不算好,也不算差的刻苦学孔调皮捣蛋,听兰考电视台的主持说哪里就要翻修了。教学楼前的荷花池,国旗台都要拆除装修,整个学校将会大变样。
一切不如故
他尘余是这次拆修的主要操刀手
他喝了一口热白开,觉得血液身心都暖和了好多。远方的国旗风雨中飘飞,池中的荷叶摇动着,昏幕的灯光伴着残景。
尘余棒着热白开,“走了,连你也要离开我了,明明知道过不去了心中还是念念不忘啊。这座学校陪伴了我多少年现在要彻底翻修了,就这种感觉就好像一个老朋友就要永远的离开。也罢,作为老朋友,你的最后一路,还是我得送你一程啊。”
尘余回忆起高中的点点滴滴,朋友、师长、兄弟。
那个愿意给自己一次怪诞的选择的兄长,以及那一大群洋溢着青春的女孩的清扬笑声
如今他就要亲手葬送这个仅存着他最后的记忆的母校了,心中总觉得缺失了什么,却总也想不起来。
尘余大学期间就读于三峡大学科技学院,属于水利水工程专业。
也不知道时间为什么走的那么快,大学四年浑浑噩噩地就过了,没留下什么值得回忆的。
也幸好平时学习还过得去,毕业后去了国外贫困的非洲给当地的非洲人发展水利行业,修筑一些水利工程,积攒了较为深厚的行业知识能力。
三年后,尘余回到河南省开封市的老家,适逢兰考县新一轮经济发展的热潮,算是为数不的“海归”人士,凭借着国外积攒下的行业能力。
回到老家的尘余,在自己的专业领域倒是吃香,连续接了几个全国有名的改造工程,其中“焦裕禄陵园纪念馆的创新保留”尤为著名。在那之后,大大小小的工活儿纷至沓来,他混得更加风生水起。
只有他自己清楚,外表光鲜亮丽的他,实则曾经有一次大遗憾,直至如今仍在痛恨那时懦弱的自己。
家父家母皆于八十高龄归尘入土,算是奉养天际。
寿终正寝临终前,家母含泪斥责他,让他找个媳妇留后,他终是不依
三日后,父亲随母亲魂归天兮,他安逸的躺在田庄村大柳树下的老藤椅上,深深望了尘余一大眼,似放心了吧。然后沉睡不起,母亲就葬在柳树旁,尘余跪倒在地,磕了三个响头,哭泣半日不起
一别经年喽如今他五十有五,无妻无子,自己终究是没有再寻找一个女子成家立业,因为那一份挥之不去的情感,是回忆的缩影,也是不可弥补的抱憾。
风雨交杂,啪啪的水声传来,尘余抬头看雨,心想:明天早上就是动工拆修兰考一高的时候了。
他摸出左口袋里的手机,想确认一些施工方案的信息。他已经是一个成熟到烂掉的男人了,做事稳重有方。
天空惊雷掠过,枝行闪电抽踏虚空,尘余的手指颤抖。
他摸出了一张纸票,正是送给老乞丐的那张,无聊的他在上面毛爷爷处添了一个红领巾,绝不会错
手机的信息提示音响起,是一首匆匆那年,这首信息提示音匆匆那年还是他托好基友兼黑客大佬帮的一个小忙。
备注名字是老乞丐,信息内容让尘余如当头棒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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