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浅浅站在车厢外的踏板上,小心翼翼移动双脚。白鹤宜向这个方向走来,没多久他就会离开上一节车厢,通过踏板进入另一节车厢。
江浅浅要躲到火车侧面去,如果白鹤宜在翻过踏板时没有发现她,她就可以成功进入他离开的车厢,向火车尾跑去,大概率会遇上顾汀州一行。
头骨与玉牌都在她手上,找到佛龛他们马上就可以离开。
风生着倒钩,雨带着尖刺,火车外的滞留时间非常有限,江浅浅感觉到她的手肘在压力下又开始渗血。
心咚咚跳的飞快,她却只能在心中默数着时间。
听见车门被拉开的声音,她又向角落里藏了藏。狂风带起裙摆,踢下的碎石滚入的是万丈深渊。
很难断定眼前看到的究竟是不是现实,“火车”行进在一条悬崖拱桥上。滔滔不断的江海翻滚,苍褐色的莽原厚土龟裂。只有一座薄桥,一条窄轨,脚下是粉身碎骨的深渊。
江浅浅半只脚都探在了踏板外,指甲下扣着的硬壳坚硬异常,带着微凉的金属感。她终于看清那“火车”的全貌,是某种巨大怪异的环节虫,暗黑的麟甲一层层扒在车节上,麟甲下的红肉若隐若现。
这种怪异的生物让江浅浅联想起蒙古隔壁沙漠上流传的一种离奇传说,最早可引源自古蒙古游牧部落弘吉刺部成吉思汗正妻孛儿帖的部落
说是在茫茫的戈壁沙丘中,住着一种巨大可怕的血红色蠕虫,会喷射强腐蚀性的剧毒液体,习将猎物一口吞下后慢慢消化。也被称作“死亡之虫”。也有秘闻说这种死亡沙虫并不是由血与肉组成,而是一种超自然的魔物。
这种传奇性的蒙古死亡之虫曾让很多专门研究神秘物种的生物学家为之疯狂,耗费毕生精力在茫茫的沙漠。然而几个世纪来,并没有真凭实据能真实证明这种生物的存在。
亚欧大陆纵横交错的铁路网,是人类在地球上建立的范围最大的全球性工程。也许没人想到的时,这种原本海生的沙虫再次随着时间改变了生存习惯,它们借铁轨来回穿行,但它们在合适的地方停下,张大了口器就是一条看上去再正常不过的隧道。
它们可以在寂静中等待数十年,直到合适的猎物再次降临。
莫斯科大学物理兼数学家伊凡帕赛特是对幽灵火车感兴趣的一批科学家中的领头人,他曾有一个有趣的理论,认为蛛网般密集遍布,多交叉的火车道口上是极有可能出现时空穿越现象的,因为积攒的空间变化可以引起瞬时的异常,而空间和俱有电磁性的时间是密不可分的。基于他的理论,时间是守恒的,过去了的时间并不会消失。
万一他是对的呢在这个塔的世界中,只有时空扭曲可以解释为什么不断前进的巨型沙虫的痕迹从没有被人发现,为什么数十年后的他们仍可以登上这辆传奇的列车。
时间不会消失,哪怕它过去,无数条时间线也一直并行存在。这个世界如果基于这个理论构建,那么在火车的轮回前进中,选对时机,他们就可以返回属于他们自己的,原本的时间线。
心念转了几转,时间的流逝不过一瞬。白鹤宜果然没有发现江浅浅的踪迹,他甚至没有过多在踏板间停留,迫不及待就冲了过去。
江浅浅的时机到了。
她飞速跑进了车厢。
也许是错觉,几不可闻的,白鹤宜听见一声车门关闭的声音。
他回头看,却什么都没发现,正当他蹙着眉打算继续向前时,看见沿着踏板边缘,有一圈血痕。
原来藏在那里。
果然难捉。
白鹤宜随即折返,抢在顾汀州以前找出江浅浅,会让他们少很多麻烦。这边的车厢他刚刚走过,是他们之前在果戈里思维世界中看到的东西的具象化。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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