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雪无声, 风过时都安静。
“想骗女孩子应该多和姓白的学学。”这一幕江浅浅没有看见, 她甚至头都没有回“想我死,却不弄脏自己的手的办法不是太多”
广遥沉吟,慎重的点了点头“是哦。”
下一秒, 几步上前, 广遥将她狠狠摔进椅子里,支身在扶手上“你说的对, 但我突然想起来,我也不需要骗。”
“现在这里的,只有你和我。”
“你说顾汀州知道了会怎么样”精美圣洁的皮囊撕破,露出那颗裹着黑色岩浆的心。他轻声道“他会为你报仇, 可弄死我的代价是一命换一命呢”
如风过处抖落树梢的梨花, 簌簌无声,雪白的荆棘蔓延。如出自世上最不可思议魔术师之手, 漫天的鹅毛绒雪张扬在古朴的石城,雪地里白玫瑰却蓬勃肆意的绽放。
黑夜的雪城,本该是极致洁白的美丽。
滴答。
有水滴声,落下的水珠却是血红色的, 血红小蛇般的细流,划过洁白的小臂, 顺着素白的指尖落下。
是一个少女, 皮肤上早结了一层薄霜, 片片青紫狰狞可怖。长卷发蜿蜒, 眼睛大大睁着, 像是不可置信,又像是极其惶恐,未及落下的最后泪滴冻在眼角。她的四肢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反向折断,躺在花丛中,姚乐乐像失去牵绳的傀儡木偶。
血流没入雪地,如雪国中蔓延的一道鲜红的小溪。游动的虫躯般,只辨得出五体的皮影怪兽缓缓爬近。
不远处街巷尽头,白鹤宜在奔跑。
身后的短箭,逼近在他的脚边,扎钉在石板路上。
“你跑什么。”持弓的人走进光下,露出顾汀州起伏精致的侧脸“跑有什么用呢,刚才不是利用了姚乐乐,现在挂在玫瑰藤上的人应该是你吧”
白鹤宜一瘸一拐藏身石柱后“顾汀州你有种就真弄死我啊”
理都不理,顾汀州下一箭瞄准的依旧是他的膝盖骨。
箭在弦上,千钧一发间,忽然凌乱的脚步声自小巷尽头响起,一团黑影撞了上来。
是老朱,他满脸惊骇,手忙脚乱,撞掉了顾汀州的箭矢,恐惧的目光却一直盯着身后不远处“快看”
震颤整片天地,巨大的轰鸣声自墓园响起
那座黄金纪念碑,比萨斜塔般缓缓歪斜。整座城市的地面都在震颤,厚重的褐石建筑,精美的大理石宫殿,都如乐高拼凑般解体倒塌,融化成烟尘。
金色的尘埃盘旋凝聚,城市消弥后,一座座巨大的雕塑人像伫立。每一座,都可与之前的纪念碑相媲美,形象百态,彰显着极致地力与美。
白鹤宜早就趁机跑的无影无踪,顾汀州却顾不上再追,他蹙眉冷声问老朱道“你们做了什么”
“哈哈哈。”
广遥看着突然乐不可支的江浅浅,面无表情问“你笑什么。”
“笑你刚才的话啊。”江浅浅似乎是真的被戳到了笑点“只有你和我,所以我落单了。”
“你不觉得这话说的,特别有种性别歧视的味道”
江浅浅支着肘“为什么这话,总要由男人对女人说才合乎常理”
她的语气很低,很轻“为什么不是你落单了,因为这里只有你和我。”
江浅浅的手里,握着一根雪白的骨头。
迅雷不及掩耳,她将骨头塞进了广遥手里,以桌角为支点,狠狠撞断。
尖牙磨动的声音,突兀响起在背后。唇齿间泄露的低吼,抒发着无法宣泄的愤怒,墙面上映出的兽耳影子,不断变大。
广遥回头,对上的便是一双血腥红瞳。
江浅浅撞开广遥,奔向门边,关门下锁,行云流水。
“浅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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