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个小娃娃呀!”尸妖柔声笑道,“我早就想吃了你,今天终于得偿夙愿……“
余清越不答话。他知道,此时说什么,都只能被对方羞辱。
当年,当年啊……
他只是十几岁的孩童,全家都死在徊雁关的兽潮中,只剩他被王爷收养。
王爷传他武艺,教他读书。他就每天跟在王爷身后跑来跑去……
那是一生最幸福的日子……
而眼前呢?
这一战,败了。
王爷的局,毁了。
当日燕漓提醒的时候,为什么自己没多做防范?明知古墓就在十里外,为什么自己没让村民搬迁?有人来大泽深处探查,为什么自己没提高警惕?
最最重要的,邪修安置血祭法阵,绝非一日,为什么自己没有发现?
过错,在己。
余清越啊余清越,你有负王爷重托!
如今,更连累尊者重创,九泉之下,你有何面目去见王爷?
唯死而已——
在尸妖的声声娇笑中,余清越恨邪修、恨尸妖、更恨自己。
他的怒火越发炽盛,最终化作一声仰天咆哮。
“啊——”
余清越全身真气沸腾,透体而出,犹如一道青色火焰照耀夜空。
这火焰没有温度,确有一股浩瀚波动,搅动了周天灵气!
霎那间,灵气如同崩漏的漩涡,飞旋着灌入余清越体内,让那真气火焰更加夺目。
火焰中,隐隐传来高亢的鹤唳,一只雪白仙鹤,自光焰中振翅飞出。
余清越舒展双臂如鹤翼,双足点地,凌空而起,发出今生最强一招:
“尘泥冲霄一鹤影——”
曾经,他只是徊雁关下一粒灰烬;曾经,他是王爷身后一片浮云;曾经,他誓为王爷复仇,放下一切追逐仙道,却奈何天命不允,终究是仙海之中一把尘泥。
他想要一飞冲天,又恐振翼而去,再也见不到王爷,再也不能守护后辈。
此刻,他苍然白发、浑身染血,终于放下一切,展翅而起!
今日事,唯死而已——
余清越的身形,与真气火焰中的白鹤重合,人即鹤、鹤即人,心神与武道炼化一体,竟似挣脱了天地束缚,冲霄而去。
下一瞬,白鹤在高空振声长啼,挟风雷之势,直扑尸妖!
同时,重伤萎靡的妖犬,也奋力站起,纵声长嘶,一面流血,一面凝聚出最后的弦月刀刃。
尸妖也停了媚声,凝望着从高空俯冲而下的余清越,深黑的妖瞳中闪过一丝惊异,喃喃道:“以武入道……以武入道!可惜,太迟了……用过此招,你也没了性命……”
她又转眼看看搏命的白犬,再次发出一声娇笑:“即使如此,你们又能把箐娘如何呢?”
这声娇笑,动荡了四野妖氛。
尸妖箐娘纤足微提,柳腰慢摇,双臂展开,现出一瞬曼妙舞姿。
四周尸气随之起舞,汹涌澎湃,更借血雨红月之力,化作漫天妖澜。
“天魔一舞,万幻归真。”
尸气妖澜中,浮现出无数天魔幻象,或嗔或怒,或喜或悲,仿佛众生魔相,尽汇一招!
轰——
魔门秘传至绝,云宗飘渺真传,武者入道神通,三方对冲,发出轰然巨响。
爆散的气流,竟而掀开了冤屈凝聚的血雨,扫荡了怨念染红的血月,在夜空中重现中元鬼节的银灰色月华。
豁命一搏,犹不敌尸妖修为高深,占尽借天时地利之优势。
苍老的身形凌空倒飞,白袍更添血艳。
虚弱的巨犬,在地面上翻滚,沾染满身血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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