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表面上看,殇武王稳如泰山,故各方势力都静观其变、无人妄动。
但现在,南疆巫族揭开了这层神秘的面纱。
不论今夜的战局为何失利,都会让许多人物不再忌惮,明里暗里的施展手段。
真正的麻烦,才刚刚开始!
过了今夜,局面将会险关重重、举步维艰。
思忖间,墙头飞速跃下一条人影,冒着细雨,几步走到燕漓面前。
正是韩希。
中元鬼节,韩希本已回到韩府过节,现在蹿房越脊的来到此地,可见韩老祖也感觉到事情紧急。
“漓叔!”韩希抱拳道,“可有事情,需要小侄效劳?”
燕漓点点头,开言道:“老祖已经出发了吗?”
“嗯。”韩希答道,“已与归云一起,用遁法符箓飞往古墓,很快就能到达。”
“希望来得及。”燕漓轻叹一声,“即使来得及,我们也必须做最坏的打算。”
“有这么严重?”韩希骇然道。
“即使更严重,我们能做的事情也不多。”燕漓冷静的说道,“这种层次的争斗,本就不是我等小辈能介入的。眼下只有一件事。”
“请漓叔吩咐!”
“立刻通知少晫兄,让他带着少弘去铸禅寺礼佛。没有我的消息,不准离开钟鼓峰。”
“这……”韩希讶道。让殇武王的嫡系避难,是局势已经无可挽回了吗?
“他们是避难,更是诱饵。”燕漓解释道,“今夜失利的消息,恐怕明日就会传遍各大势力,难免各方蠢蠢欲动。如果我们毫无动作,可能是成竹在胸,更可能是虚张声势。到时,必然有人来试探我们。
“山岚古泽方圆千里,诸位前辈总有安全的地方退避,但我们这些小辈,如何抗衡各方试探?所以,我们必须有所动作,否则死路一条。”
韩希点头表示明白。这就如同领兵作战,主帅中军失利,各个分部如果仍旧坚守原地,只能被敌军扫荡。
“因此,在王爷的反击到来之前,我们只能退避。但退避,也有退避的时机与方法。”燕漓自信道,“现在刚刚月过中天,古墓方面,战局不可能结束,也不会有人知晓结果如何。我们选在此时做出退避,究竟是知道此局必败,还是已退为进、另有图谋呢?
“王爷能让各方忌惮至今,连一座空壳古墓都不敢自己派人试探,反而要搬出远在南疆的巫族。当他们发觉,身为强敌的我们,在战局初开的时候,就做出退避动作……”
解释到这里,韩希也明白过来,恍然接道:“他们会认为,我方是示敌以弱、诱敌深入!”
“不错,你没白白从军一回。”燕漓赞许道,“只要各方开始迟疑,动作慢了一步,我们就算扳回一先!至少,也能为诸位前辈争取疗伤修养的时间。”
“不错,漓叔高明!”韩希赞叹道,心想漓叔果然厉害,在这么凶恶的局面下,竟然还能从边角处,争取先手。
“听懂了就快去吧。”燕漓道,“记得解释给兄长听,否则,他不会乖乖去钟鼓峰。”
“是。”韩希应道。这才明白,原来这些解释,不是说给他听的,而是让他转达给商少晫。
确实,以商少晫的个性,到了危难关口,决不肯乖乖避难。
燕漓目送韩希冒雨离开,自己再次仰头向天。
曾几何时,某位领袖把战败说成转进,被天下人嘲笑。如今,自己竟也巧言令色,把退避说成抢先。
只不过,身临其境之时,才明白其中无奈。落子之余,唯自嘲而已。
燕漓终究是寻道有成之人,心如明镜不染尘,一两次呼吸的功夫,已经洗净这些杂念,把念头重新转回战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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