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范大小姐是因为喜欢花香而不喜欢药香,才会喜欢花匠而不喜欢他的。很多的喜欢和不喜欢,其实没有那么重要,或许是因为那天身后的阳光耀眼,或许是因为那一句话说到了心上,或是那个动作忽然觉得温暖,也或许是那阵气息忽然觉得亲近。
在这件重要的事上,要的并不是寒窗苦读进京赶考的努力,也不是如影随形不离不弃的陪伴,也不是无微不至掏心掏肺的呵护,也不是日夜水滴终究石穿的坚持,也不是披星戴月奔波百里的奇袭,而是在无关紧要间、不经意间风云变幻,天翻地覆。
若是比较起来,这么重要的事情似乎建立在无知的儿戏之上,却又如此地难以撼动和更改。
他想跟戴胜说这些话,但是他知道,这些话对戴胜是不起作用的。
有些话虽然是真理,但它只能用来宽慰人。被宽慰的人不相信。宽慰人的人事到临头自己也不相信。
“在我师父给我最后一味药的时候,她已经知道自己有了身孕。所以,她选择跟我离开范家,一则是避免他们的孩子被害,另外则是……”戴胜深吸了一口气,“另外则是……她怕家里人知道她跟花匠的事情。她是大家闺秀,她是贤淑名媛,她既怕别人指责她,更怕坏了她父亲的名声。”
戴胜终于抑制不住愤怒,将椅子狠狠往墙的角落里摔去。他力道极大,椅子被摔得支离破碎。
声响惊动了外面的人,那管家急忙将门打开一条缝,看看里面发生了什么。
戴胜侧头给了一个眼色,管家便轻轻将门重新合上。
马染尘吐了一口气,问道:“然后,你就等她生下了洋洋,把她制成了药,把药渣送回了范家?所以,你要报复洋洋?”
马染尘以为这就是真实发生的事情了。
可是戴胜摇了摇头。
“我没有把她制成药。她是我那么爱的人,我怎么忍心把她制成药?怎么忍心吃掉她?”戴胜笑得诡异阴森。
“那送回去的是……”马染尘问道。
“是她的骨灰,加了一点独特的药而已。我用□□把她烧死了。这是她应该偿还给我表哥的。但是她还欠我的,欠我一味药。”
“所以你要把她的孩子洋洋炼制成药?所以你认为这是‘取回’属于你的东西?”
“对。别的暗药师都是抢,都是偷,我虽然也是暗药师,但我不这样,我等了她这么多年,养了她这么多年,只为取回本应属于我的东西。”说到这里,戴胜居然有了自诩清高的姿态。他脸上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轻蔑。他虽然自己就是暗药师,但看不起其他的暗药师。
马染尘做出思考的样子,似乎漫不经心地说道:“原来是这样。我刚见到您的时候,非常惊讶您能保持青春。我还以为您吃了想肉之类的东西,才能保持得这么好。看来是我多虑了。”
他并不相信戴胜像他自己说得那么干净。他仍然怀疑戴胜使用了其他类型的邪术或者手段来保住那张与年纪极不相称的脸。但他不能直截了当地询问,于是转而用这种波澜不惊的方式试探。
戴胜哈哈大笑,用手指指着马染尘,又不住地摇头。
“我说错了吗?”马染尘故作茫然不知。
“在这世上,有两种常规方法使得其他东西属于自己。一种是取回,一种是购买。我说我不抢不偷,并不等于说我不买。我会从其他暗药师手里买来他们制好的药,所以我才能保住我这张皮囊。”
马染尘恍然大悟。他早该想到,这些暗药师制药跟药铺药厂里的药师制药雷同,需要药的人,不但可以制,还可以买。
但戴胜把买药的人看作高制药的人一等,无异于吃肉的人自认为比厨子高一等一样荒谬。
“原来是这样!”马染尘不禁感叹。在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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