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几日,沈月夕从末秋的土地里,惊奇地挖出了两只蛐蛐,从此后,便整日和那些世井老大爷般,蹲在门槛斗蛐蛐。
也是天气冷下来,沈月夕又不太懂蛐蛐这玩意儿,生怕他们冻死饿死,往罐子里塞了好些蚕叶。翌日醒来,沈月夕迷糊糊听见苏若品洗漱穿衣,不过多时出门后,她才懒洋洋爬下床,一睁眼往罐子里看,却见其中空荡荡一片。
也不知那两只蛐蛐,是何时吃光了蚕叶从罐子里跑出去的,屋子里来回兜了好几圈,都没找见那两个家伙踪影。沈月夕急了,出门时撞见小葵,忙与对方问道:“苏若品呢?他去哪里了?”
小葵自上回与苏若品服软后,这阵子在郡长府过得风平浪静,也是众人清楚,小葵和沈月夕关系要好,待在苏若品身边时日也长,府中下人,均自觉尊称小葵一声“葵姑姑”,即是过得这般安然,如今的小葵,就算是想走,也断断不敢与沈月夕测谋,别扭过去后,见着沈月夕,也好正常言语:“早上时便去府衙了,怎么了?”
沈月夕想了想,复道:“那他穿衣服了么?”
小葵一怔,哭笑不得:“当然穿了啊!”
沈月夕心想,指不定那几个蛐蛐在屋中找不到,便是掉在了苏若品衣服上,也不顾那两个活物,很轻易便找不见的,蠢乎乎便往府衙去找苏若品。
可至了府衙,却听衙差说,苏若品早与刘中调出门查案去了,是那菜肉包摊主的案子,平白没结仇的人忽然死了,要想找个嫌疑人都是很难。
沈月夕却只在意蛐蛐,本是准备问衙差,该去哪找苏若品的。却被衙差好生劝着,回府内等着苏若品。
沈月夕不乐意,可对方不与自己指个路,她也不知该去哪里找苏若品。尴尬着与衙差僵持许久,衙差无奈,也只得请这固执的苏夫人进府衙坐坐。
沈月夕便第一次进了府衙,因是苏大人不在,这府衙中人也显得比往日懒散,沈月夕这一年多前,还是个小毛贼的落魄乞丐,如今进了威严耸立的郡府衙门,也没什么肃然起敬的姿态。
坐下后,衙差命仆人给沈月夕倒了杯茶,沈月夕只喝了两口便撂到一旁。衙差见沈月夕还算老实,便起身往一旁去了。
沈月夕说是老实,实在也不知做些什么,从来她脑子里,除了玩就是吃,当初一个人做乞丐讨生活时,就为了这两样忙活,如今饭来伸手,想玩什么都有,整个人也老实了许多,多半,是因无聊。
正失神时,耳边奏起一声鸣叫,沈月夕也不得肯定,是耳鸣还是如何,一转头往角落中望,总觉着看见有东西跑过,警惕起身时,却捉不到任何。
可沈月夕明明觉着听见了什么,心有余悸着往前走去,一路便走到了府衙书房外,实在,她也不知在找些什么,只是蹦蹦跳跳着,便入了东方晨的视线。
“苏夫人?”
东方晨轻轻唤了声,是觉着,就算自己心中再有波澜,她即来了,自己也不好装作没看见。
沈月夕这时抬眼,蹲在地面的角度往上看东方晨,只见他一席净白衣衫,衬着竹木窗格,淡雾星点,更显绝色倾城。
“你…你是那个人?”沈月夕这时才想起,自己还不认识他呢。
东方晨微微一笑,转身从屋中走出,与沈月夕道:“在下东方晨,夫人你唤我东方便好。”
沈月夕点点头,坦诚道:“我叫沈月夕。”
东方晨敛眸:“那也要唤你夫人,不然不合规矩。”
沈月夕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眉目扯向一旁角落,问道:“你刚在这里,有没有听见蛐蛐声?”
东方晨往沈月夕望的方向瞧了瞧:“这时节,哪里还会有蛐蛐了?”
沈月夕跟着嘟囔道:“是啊,可我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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