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顾照军开口之前，顾遇接着说：“你们这样做就算了，学费还他妈让我自己找。”

    情绪终于到了最高点，顾遇知道没有讲下去的必要了，因为老顾只会和他重复那几句话。

    我再跟你阿姨谈谈。

    我会好好和她说的。

    你先别急，这不是说先这样定吗，也不是一定要这样……

    BALABALA……毫无意义。

    “我说了，我会再跟你阿姨说说的。”顾照军的声音仿佛一下子老了几岁。

    顾遇靠在墙上，一根烟已经快抽完了。

    意料之中，在不让他失望这一点上，老顾一直保持的很好，从未被推翻。

    “别了，没必要，要不然就学费伙食费全包了，要不然一分钱也别给我。就这样，你接你儿子去吧。”说完，顾遇不给顾照军开口的机会就挂了电话。

    “操！”顾遇骂了一声，把烟掐灭，丢在垃圾桶里。

    这他妈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啊，就这一刻，心底的恐惧和迷茫无限涌上心头。

    一直到顾遇十岁，顾照军和他妈都是把他捧在手心上，跟块宝贝似的，可是现在一切都变了。

    好好的家庭支离破碎，改嫁的改嫁，新婚的新婚，都有了各自新的宝贝，而他，就是一块生了锈的铁块。

    “诶，你真刚！”从阳台的门边传来李清然的声音。

    顾遇抿着唇没说话，又听到李清然说：“这事要是搁我身上，我得哭着求我爸别断了我的生活费。”

    “好好珍惜吧，”顾遇进门前拍了拍他的肩，“你很幸福。”

    屋里的严速听到声音，他往外喊了句：“对，你很幸福，你看你爸给你的零食，堆得满宿舍都是。”

    李清然也跟着进了屋，顾遇坐在椅子上，桌上摆着一张白纸，笔在他手中转个不停，纸上是他刚刚写上去的几个大字。

    断绝关系认证书。

    这样真有用吗？

    顾遇认为应该有一点，至少写完这几个字他心里觉得舒服了一点。

    他也不想把关系弄得这么僵，但是他也不允许自己受委屈，在他这里就是老顾先不仁在先，凭什么他发脾气就是不孝。

    看到纸上内容的李清然低头嘀咕了一句：“我想我大概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对幸福感这个东西一直没什么概念。”

    “幸福感是什么？”方白随口问了句，他坐在柜台上看贺迟调奶茶。

    贺迟没理他，继续调着奶茶。

    “你说说你长这么帅，怎么也没有个伴？”方白又问。

    “你说说你话这么多，你女朋友怎么还不跟你分手？”贺迟把插好管的奶茶放在他面前。

    “你嘴还是这么毒，”方白吸了一口，嘴里嚼着珍珠，“我说不过你行了吧！”

    “嗯。”贺迟依旧冷淡。

    “晚上要点名，你知道吧？”方白问。

    “嗯，”贺迟看了眼手机，语调语速都不带变化的回了句，“我请假了。”

    “行吧，”方白说，“反正你就是这种人。”

    “哪种人？”

    “面上学霸，私下校霸呗！”方白咕噜咕噜把奶茶喝光，杯子里都是黑珍珠，看着黏黏腻腻的。

    贺迟竟无言以对，对于这个评价，他确实没有发言权，高中三年，他不知道拿了多少奖，被夸了多少次，但是他真正在学校的时间加起来都没到两年。

    过了一会，方白百无聊赖的的趴在桌上问他：“你住宿舍还是住你的公寓？”

    “宿舍。”

    “什么时候去报到？”

    “今晚宿舍关门前。”

    “你可以别让我一直问你问题你才说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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