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
白婆会在屋里吗?苏廿问杜衡。
“在呢。”杜衡笃定地说,“门拴着。”
杜衡翻过只有半人高的篱笆,看样子是想让苏廿也一样进来。苏廿还不够高,尴尬地看着到她胸口的篱笆,却不想杜衡的手绕过她的腋下,将她托起来举着她过了篱笆。
被杜衡像托着孩子一样抱过来,苏廿更觉得尴尬,脸红红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杜衡却没在意,拉着苏廿躲在柴垛后面,两人踮着脚摸到窗前,猫着腰从木板之间遗留出的缝隙偷偷看进屋子里。
白婆的屋子里很黑,常年不见阳光应该也很冷,要是再多几个瓶瓶罐罐,简直像贮存食物的仓房。桌上放着一盏油灯不住跳动,像是想要跳出这个黑暗的牢笼。
苏廿伸着脖子向屋里张望,借着这点光将屋里看了个大概。道士的尸身被横放在地上,面色尚带些许红润,在苏廿看来更像是安静的睡着了。屋子里明明点着灯,却不见白婆的身影。
还不待苏廿细看,一缕花白的头发突然出现在眼角的余光里。苏廿仍好奇地向里望,杜衡反应很快,猛低下头,还不忘一手按下苏廿的脖颈。
白婆走了进来,不知是否是因为年迈,步伐有些不稳。她手里捧着一只豁了牙的黑陶碗。往窗户那边看了几眼,没发现什么异样,便拎起道士的一条胳膊,仔细查看。像是拎着鸡腿端详应该从哪下口。
苏廿按住砰砰直跳的胸口,刚被那么一吓有了种做贼心虚的感觉。她往窗缝中望了一眼,又看看杜衡,想问接下来该怎么办。她听说道行不够的兽妖修炼的方法及其原始且不雅。难道他们要眼睁睁看着道士被吃?
杜衡摇摇头,只说:“果然没死。”脸上看不出是遗憾多些还是庆幸多些。
苏廿闻言松了一口气,不过要是他们再不做些什么的话估计道士就算醒了身体也不全了。苏廿透过窗缝继续查看情况。却见白婆放下了道士的手,绕着他走了几圈,喃喃低语,按着某种神秘的轨迹比划着手中的碗。
她手中的小碗微微倾斜,红色的粉末纷纷扬扬飘落,有些还飘到道士脸上,像是抹了胭脂一样。苏廿往地上一看,心下明白了几分。果然是个阵法的形状,地上纹路清晰,新旧不一,现在白婆不过是为了补好未完成的细节,看来这是准备很久了。
“那红色的粉末是朱砂,施咒设阵用的。”杜衡低声解释道,他眉头微皱,有些疑惑。“这是凡人的东西,白婆从未踏出过家门,竟也会精通于此。情况好像不太对,得快点把道士带出来才行。”
苏廿虽然看不出白婆想要施的是什么咒,设的什么阵,凭借本能也感觉这法阵透露着一种浓浓的不详之感。
眼看白婆画完了最后一笔,将要向那法阵灌注法力。苏廿皱起眉头担忧起来,他们是偷偷潜入的,束手束脚,想讨要道士的尸体也名不正言不顺,现在该怎么办?
“我先把她引开,再回来找你。”
杜衡示意苏廿藏好,他抓过老人家用来晾衣服的竹竿,扯过一条破布披在身上,将身上的衣服遮的严严实实。随即捡起一块石子向门口扔去,石子击打在门上,发出一声脆响。
要是施展大型法阵的途中被打断,对施术者会有很大的负面影响。或损耗法力,或减少阳寿,全看法阵完成的程度。白婆自然不愿意这个时候被人打扰。
屋子里的白婆听见了动静,动作停了下来。开口问:“谁呀?”声音沙哑得像是破烂的风箱。
杜衡没应,环视了一圈,白婆这里最值钱的东西只是一堆破铜烂铁。做戏要做全套,他捡出一个木箱,木箱里静静躺着一面铜镜,瞧着花样和做工都颇为精细,可惜镜面裂成了两半,杜衡多看了两眼,并没太过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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