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2,Spring
木屋外面是漆黑的夜,山林里传来夜鸮的叫声,伴随着几声狼嚎。
木屋里倒是另一番景象,煤油灯发出橘黄色的光,一个巨大的鹿头骨挂在墙上,门边的挂钩上挂着一把□□和一副弓箭,狐狸皮的地毯在橘色的光下更加柔顺,这张皮打得恰到好处,没有被子弹擦破一点,这个地方简直就是一个猎人小屋,两个鼻头发红的男人坐在屋子正中间,其中一个脸上有三道疤痕,正擦拭着手里的左轮,另一个手里夹着根土烟。
“老兄,换个角度想想,大家过得都不容易,谁也没有多的钱给你,对不对?”
那个抽烟的男人吐出烟雾,继续道,“咱们说得好好的,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不是,你还钱,我们就一笔画清,既往不咎。”
“既然你要钱没有,要命一条的话,我们把这命拿走,不过分吧。”
他说话的对象是个小个子的男人,此时坐在椅子上,双手被绳子反绑着,嘴里塞着一团碎布头。
“我们来瞧瞧老兄你的运气,这枪里有四发子弹,一半的几率。”
是机械摩擦的声音。
然后,门被推开的声音和枪声混在了一起,屋子里的两个活人同时看向了门口,风穿过门的声音像人在尖叫,在这尖叫里,那个闯入者歪过头,平静地看着他们。
她开口说了什么不知名的语言,发现了他们无法理解以后,微微皱了皱眉,又换了几句话。
终于,她说,“冒昧打扰你们了,外面风有些大,我能进来待一会儿吗。”
该如何形容这个女人,她那湿漉漉的显旧的黑色袍子贴在她身上,勾勒出女性的曲线,这才得以确认她的性别。她的头发是棕褐色的,混杂着大量白发,同样湿漉漉地贴在她那张看上去并不年老的脸上,她像是刚刚从水里被捞出来,整个人极为狼狈。
“仁慈的先生们,我希望你们能够发发善心搭救一下我这位倒霉的女士。”她对于墙角的尸体视若无睹,抖了抖自己的身子,“等我回去后会给你们报酬的。”
“该死的你没有锁门吗!”抽烟的男人脸色发白,压低了声音询问自己的伙伴,至于拿枪的男人,他手中的枪已经对准了这个来路不明的女人,准备随时杀人灭口。
然而这个女人似乎并没有在意这一切,她环视了一圈屋子,赞美,“温馨小屋,也许我也该给自己搞个鹿头放在房间里,比羊头好看多了。”
“废话,我肯定锁了!”拿枪的男人低吼。
“这把弓箭真不错,是你们自己做的吗?”女人取下了墙上的弓箭。
“喀”
是空枪。
“嘿,我理解你们不喜欢外人动自家东西的心情,但随便开枪可不是个好习惯。”女人抽出一只箭矢搭上去。
“喀”
空枪。
箭矢破空恰好钉在那拿枪的手腕上,男人吃痛松开手。
准确,快速,出人意料。
又一发箭矢直接命中胸腔。
不带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同样也没有任何的怜悯。
早在第一发箭矢射出去时,抽烟男人就意识到了不对劲。然而他没有想到居然有人敢如此蔑视律法,还是一个女人,竟然没有一丝先兆就大开杀戒。
他意识到了,人性的软弱与妥协根本不适用于眼前这个诡异的女人,人性之中隐藏的仁善也休想在她身上寻到,她仿佛是刚从邱里普勒格顿河里挣脱出来,此时,让人难以置信的是,她的白发居然恢复了色彩,她的皮肤显现出绝对的青春活力,就像是吸食人精气的女妖,种种古怪让他恐惧得忘记放手一搏。
“我希望你们能够认真的回答我的问题,以及,我不喜欢男士吸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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