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拉皮卡出现在这里,他是如何躲过去的?莫非是早就出去了然后赶回来?模糊的泪眼看不清太多东西,我尽力平复自己的情绪,深呼吸,擦干眼泪从远处出来,一步一步走向他。
酷拉皮卡只是机械地挖土,手上的铲子不停,每一下都又狠又重,仿佛在泄愤。挖累了,他会把铲子插在土里,靠着它喘几口粗气,而后继续。
我走到他附近,喊了一声“酷拉皮卡”,他一顿,没有理我,只是挖土的力道更重。在他的前方,已经有十几个大大小小的土包,象征着十几位族人的遗体得到安放。
我了然,现在不是抱头痛哭的时候,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族人们的遗体还没有得到安置,留在这里的每分每秒情况都只会更糟。
我四下观望,大部分工具都在战斗过程中被损坏了,实在是找不到能用的,狠狠心蹲下身,用“周”包裹双手,徒手挖土。因为习念的缘故,我的体力、耐力比酷拉皮卡好很多,他挖一个坑的功夫我能挖三个坑。每挖好一个,我就会走到附近去找族人的遗体,稍微帮他们整理一下仪表,找东西包住或者盖住,然后安放。
在我处理到第七还是第八个坑时,酷拉皮卡把手里的铲子一扔,快步跑去某个地方,又飞快地赶回来,把手里攥着的另一把铲子扔在我面前。
我有点惊讶,“谢谢。”酷拉皮卡没有理我,继续挖土。
这机械的重复劳动持续了两天一夜,我们终于把全部族人的遗体安置完毕。酷拉皮卡很少休息,几乎不吃东西,被我强喂了两次后才学会自己主动去吃。两天一夜里他没有跟我说过一句话,小睡一会儿或者吃了东西立刻投入劳动,我也没什么说话的心情,任由他去。
放眼望去,埋着族人们遗体的一个个小土包微微隆起。酷拉皮卡找了个很好的位置,日光和煦,微风吹拂。我去了不远处的林子采了很多花,天气寒冷,没有娇艳绽放的,大多数都是不起眼的小花,我没有很介意,一朵朵认真放在他们的墓碑旁。
我没有见到米塞尔、奇库塔、佩佩他们,想必是被酷拉皮卡第一时间找出来安置了。不远处的他跪在地上,对着米塞尔和奇库塔的墓轻声念着窟卢塔族的祈祷文。
天色渐渐转黑,过了几个小时我意识到实在是不早了,喊了一声酷拉皮卡,让他过来吃东西。我习惯得不到他的任何回应,拿出一块布垫在地上,把水和食物摆出来,自顾自拿了一块面包吃起来。
酷拉皮卡慢慢向我走过来,坐在我的对面,伸出手对着面包去了,又陡然扭过去倒了杯水递给我。
我看着酷拉皮卡递过来的水,一愣,接过喝下:“谢谢。”
这两天我对他讲得最多的两个字就是谢谢。
“不用……”酷拉皮卡小声回复我。他好几天没有讲过话,乍一开口嗓子有点哑,我也倒了一杯水给他。
我和酷拉皮卡相对而坐,沉默地吃着我们的晚餐,或许也可称作宵夜。
突然,几声沉闷的巨大声音响起,而后是一阵一阵的烟花燃放声。我抬头向天空望去,几大朵烟花在空中绽开,五颜六色,流光溢彩。随着烟花绽放而落下来的火星向四周窜去,旋即消失了。
是卢克森地区特有的习俗。好比中华民族的农历过新年,他们亦有属于自己的农时,今年的1月31日是他们的农时新年第一天。
酷拉皮卡也听见了这烟火声,跟着我一起抬头望天,嘴里慢慢嚼着面包。我觉得脖子有点发酸,不再看天上朵朵烟花,低下头来发呆,好像什么都在想,也什么都没有想。
酷拉皮卡一步步挪到我身边坐着,静静地靠在我身上。我的衣服被他紧紧抓住,过不久,我感受到一股温热。
我轻轻摸着酷拉皮卡的头发,拍着他的后背以示安抚。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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