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主殿和一东一西对称的两个偏殿。殿内漆黑一片,没有任何照明。虞渊纳闷,怎么身边这两个人,竟然丝毫不觉得黑?
他手轻轻一挥,前后五丈之内,遗留的宫灯便亮起了昏黄的灯光,虽然无法亮如白昼,却也足够他们看清周边的一些事物。
宫殿内,几乎每一根柱头都雕刻着胜遇兽,身体通红,栩栩如生、雄雄昂立。
虞渊有些不解,怎么还有人会在自家柱子上刻胜遇,是活腻了吗?是不知道胜遇去哪儿,哪儿就会闹水灾吗?别人见之避而不及,这倒好,还给供上了,怪不得这宫殿会沉在水里,没准真的招来了胜遇,把自己给沉了。
没走一会儿,商白言开口道:“主公,到了。”说罢,一团黑雾停在一扇门前,缓缓推开了门。虞渊和长空向屋内走去。
这是一间挂满了灯笼的屋子,每一只灯笼都已经被点上了,照得屋子里异常明亮。就算是平江府的上元灯会,也没有这么多灯笼 ,乍一看去,没有五千也有三千。要是把这些灯笼拿出去斗灯彩,一定能拔得头筹。
偏殿正中,摆着一个黑铁棺材。满屋子橘红色的灯光洒在棺材上,显得格外阴森诡异。而那个棺材旁边,正歪歪谢谢躺了两个人,一个一身黑衣,另一个身上插着七根定魄针。两人唯一的共同点——他们都没有丝毫生气。
不知那黑衣人是怎么死的。可他们费尽心思,千里迢迢把那个女子扛了过来,就这么死了岂不是很冤?莫非,棺材里躺的人和那个女子有关系?但无论如何,生魂在手,只要生魂归体,她也就能活了。
虞渊刚想上前查看一下那个女子,却听到长空说:“白言,把他弄醒。”
商白言将黑雾在黑衣人周身缠绕了一会儿,随后从黑衣人体内拖出来一个浅黑色透明的物体,有点像什么人的影子,只不过是立着的。
见那浅黑色影子一动不动,商白言悠悠地说:“不要装了。”那片浅黑色影子哆嗦着睁开了眼睛,看了眼旁边的商白言,忽然跪下,双手合十举过头顶,好像在说着什么。
虞渊实在是看不明白这演的是哪一出。魍魉鬼厉害他是知道的,但有必要这样吗?刚才拽得一塌糊涂,在他跟前有恃无恐的,现在怎么窝囊成这样了?虞渊转头对长空说:“他说什么?要不你让商白言翻译翻译?”
长空看了他一眼,有点欲言又止。虞渊以为他不愿意,就开口解释道:“我以前是能听到的,只是五百年前,我突然就听不到鬼族的声音了,除非他们上了人身,否则在他们面前,我就是聋的……反正我也不和鬼界打交道,听不到也无所谓……”
说话间,虞渊的余光瞥到一旁的商白言,他周身的黑雾似乎浮动得有点快,他是不是有些激动?刚想转身看看商白言怎么回事,手却被长空抓住了。长空将虞渊的左手手掌托在自己掌心之上,道:“无妨,我告诉你。”
虞渊感到有一股冰凉的灵力,透过长空的手心传给他,他不禁奇怪,暗暗道,“云子漠天生就能司火,灵力也是属火,从来都没有这么冰冷……”今天发生的种种不得不让他怀疑面前的这个人到底是不是自己找了五百年的人,如今越来越不像是他认识的那个人,可有时候,又让他觉得很熟悉……
思绪在转念间,就被虞渊眼前所见打断了,虽然他刚才也能看到那具浅黑色透明物体,但现在所见变得异常清晰,就像是在看一个活生生的人,不再飘忽不定,而是有实体的,一派书生模样,斯文秀气,一点儿都不像是能用鬼界术法,操控人族去为非作歹的模样。
虞渊又看向一旁的商白言,可以看得到身形不再那么忽明忽暗飘忽不定,但面容还是有些模糊,他隐隐觉得这个人很眼熟,好像很久以前在哪里见过。细细回忆,商白言,他认识的人里面没有人叫这个名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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