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了然道。
“对,我放手了,我让他随意去做他喜欢做的,我不会再插手。当时我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放弃执念,不过……”她勾起我一缕头发,温和地笑了笑,“我现在知道了,爱他有多深,放他走多远。”
“可是都七年了,为什么你们都不去找对方呢?”
“会有那么一天的。不过在此之前,我要先把家族绝学教给你,尽数的。”
“啊——?”
凯瑟琳果真履行了她的承诺。接下来很长时间,我们都进行着上午复习背过的药剂配方,下午采药,晚上调制的固定生活。以前虽然我也被要求记过很多配方,但调配过的药剂也就只有几种常用的跌打损伤药,如此系统的学习还是第一次。
过去我已经零零碎碎学过煎煮、冲泡、浸渍和油膏四种较简单的方法,现在凯瑟琳教我的是
敷剂、酊剂、洗剂,以及最重要而最难掌握的一种,炼制。晚上她在小屋内生起火,架起一口大锅,把稀奇古怪的药材——比如蝙蝠脾脏、淡水彩球鱼的鳞、蜘蛛腺体、蜗牛粘液、林蛙的输卵管干制品投进锅里,经过几十步炼制成小小一瓶强力去死皮老茧滋补护手霜,看着还真有几分邪门。
我曾经怀疑,杜兰达尔家族传承几百年的绝学如何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尽数教给我,但是凯瑟琳说她只教给我方法,其他各种各样的配方都已在我脑子里了,以后都得靠我慢慢去领悟。
四个星期后,凯瑟琳说要给我熬抑制剂,她收拾了二十几种药材,带着我往山上走去。
“之前我和你说过,‘匕首之尖’上有个池塘,叫‘月之眼’。”凯瑟琳踏着厚厚的白雪健步如飞,
她披着一件蓝色斗篷,金色头发没有扎起来,散乱地披在背上,只是埋着头一个劲地走着。
海拔升高,气温随之降低,虽有念力护体,可是袭来的冷风还是令我有些受不住。
就当我的牙齿开始格格发抖时,凯瑟琳终于停下了。
面前,是一个在雪线之上却奇迹般没有冰封的池子,和夜空同色的墨蓝水面平静无波,但我敢肯定,如果是在蓝天之下,它一定会是块澄澈得令人窒息的蓝宝石。凯瑟琳默默地等了一会,天边,一轮弯月缓缓移出乌云。当月光照到池水中时,一切,发生了质的变化——银白色的月光给大地笼上了一层银色的薄纱,在水面上精灵似地跳跃。
“月之眼……”我喃喃着。
凯瑟琳静默良久,“我和凯特很久以前来过这儿。”她低声说。我抬眼望去,她却不再说话,而是不知从哪里变出一口暗银的坩埚,盛了少许池水,直接浮在水面上。
“来搭把手,看好了,我给你演示一遍抑制剂的做法,以后你就不能再依靠我了。”
“这算是哪一种呢?”我看着她的动作,一边递过药材一边忍不住问。
“是苏叶枯草不是白杆草籽——”凯瑟琳拍掉我的手,嗔怒道,“你说这个啊,是第九种方法,月曜。顾名思义,是借助月光还有纯净雪水的配制。”她说着,狡黠地笑起来,“我发明的。”
“你真厉害。”我由衷地赞叹,她脸上的笑容却消失了。
“厉害什么?要是我不被困在冰天雪地里被逼着尝试别的方法给自己做伤药,我到老死都不会领悟这种方法!要是让那帮骨头都不吐的老不死知道了,他们倾家族之力把我抓回去,逼着我把我榨到骨头渣都不剩!”这段蕴含着无限隐痛与怨怒的话语如同刚才月亮未出的暗夜一般沉重,我静默良久,凯瑟琳也是,她重重地呼了几口气,恨得浑身发抖,看起来是把全身的念都用在了维持情绪稳定上。
“说来也好笑,”她往锅里倒进一小碟磨成粉的月长石,带着种嘲讽的语气道,“本来我不是继承人的人选,但是最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